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伤痕(2 / 2)

    菲妮身子轻轻一颤,无法理解般看着安慰自己的邓布利多。“您这话真令人意外——他也曾是您的学生吧?难道您不想知道,他为什么会这样狂热地向别人效忠吗?”她低头,自言自语般呢喃着。

    “其实我始终不明白,叔叔到底想让我做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老人的精力是有限的。比起手染鲜血的亡灵,小菲妮,我更为你受到的伤害难过。”

    听见这话,菲妮反而嘲讽般扯了扯嘴角:“可是,要说手染鲜血,我也不例外。尽管我有求于您,但也不会只说明对我有利的部分——先生,您觉得拉巴斯坦是怎么死的?”

菲妮直直面向邓布利多,眼里仿佛一潭冷寂的死水。

    “老实说,我经此一事,产生了不小的心理创伤。不仅是拉巴斯坦的脸,被绑架的记忆也模糊不清。我还记得的,只有最开始的钻心剜骨,回荡在狭小空间里疯狂的诅咒之声,以及濒死的恐惧感。再之后,我看到金光闪过,一个模糊的影子尖叫着抓住我的手臂。”

    她越说语速越快,像是坠入了绝望的噩梦。“最后,我的求生欲,迫使我用出了移形换影。我落在在马尔福庄园外,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视线里尽是七零八落的肢体、鲜血和白色不明物。很明显,拉巴斯坦是因我的移形换影,痛苦地解体而死,我不过七岁、就杀了他——”

    “这与谋杀没有任何关系。”邓布利多第一次打断了菲妮的话,“你身上没有任何罪恶。作为阅历丰富、见识广博的优秀白巫师,我可以肯定,你的灵魂完好无缺,比任何成年巫师都更洁净、更不染尘埃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【孩子,你要明白,若你本性邪恶,你永远不可能与我对话。】福克斯展开翅膀,发出清亮的鸣叫,像是某种祝福的音乐,悠扬地在晚霞中回荡。

    “正如福克斯所说。”邓布利多摊开手心,不知何时,一颗种子静静躺在他手掌上。老人笑容和蔼,无声用魔力催动种子发芽、蔓延向上。

    很快,一株纯白的水仙花在他手心里摇曳着,在菲妮静默的目光中,邓布利多将水仙花放至小女巫手上,转而看向天文塔外。

    “瞧,多么美丽的景色。即使我在霍格沃茨待了几十年,也依旧会因她不经意展露的风姿而神魂颠倒。菲妮,只有活着,我们才能闻到花香,欣赏晚霞。如果你将不存在的罪恶强行归于你自己,就太辜负这片美景了。”

    菲妮别过头,将手里的小花用力压在斯莱特林手记上。“谢谢您的体谅,先生。”她嚅嗫着,话音里透出细细的哭腔,接着往下说。

    “总之,我幸运地活了下来。西弗勒斯正巧来庄园,发现了在门外昏死的我。他找到了我解体的左手,及时做了治疗与缝合——在这之后,大家才发现刻在手腕上的字——这不仅是怨毒的咒骂,还有黑魔法的加持。爸爸他们说,似乎存在着什么诅咒……所以,即使过去五年,伤疤也依旧无法消除。值得庆幸的是,至今为止,诅咒应该没有真正发作过。那之后,除却情绪激动时容易魔力暴动,我的生活与常人并无分别。”

    “邓布利多先生,我向您坦白这些,并非索要同情或安慰。只望您相信,哪怕是为了报复,我也不会成为拉巴斯坦那样的巫师,也不会选择与他相似的道路。我想只有这样,您才能理解我接下来的选择。”

    邓布利多神色郑重。“我明白你的想法了,菲妮克丝,我相信你将成长为一名优秀善良的女巫。我将在此基础上,聆听你的想法。菲妮,你打算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这个,”菲妮揉揉眼睛,示意邓布利多看她手里的书。“斯莱特林的手记,我在入学不久后,从宾斯教授那里得知了它的存在。这种放于禁书区、日记一般的杂书,想来几乎没人会看——也就更不可能在种种机缘巧合下,发现它的秘密。”

    菲妮翻开书,一直翻到抱怨四人捕捉一条匈牙利树峰龙的部分,指着上面的内容,轻声念道:

    “……没人知道这条失控的龙怎么跑来的,解决它花费了不小的力气,不能不物尽其用。

    于是,戈德里克拿走龙角,请妖精王打造象征格兰芬多的勇气之剑;

赫尔加找到了被它吞吃剩下的蛋壳,希望安抚上面早夭的灵魂残骸;

    罗伊娜对龙的大脑产生了兴趣,这正好为她研究的生命课题提供材料;

    而我挖出了龙的眼睛,它将成为指引我完美继承人的最初的信物。

    而剩下的尸体,我们将它放入了霍格沃茨城堡内部。沉睡的龙将无处不在,护卫霍格沃茨珍贵的学生,并代替死去的我们,见证他们的离去。”

    时隔两千多年的日记,在今时今日的霍格沃茨内被念诵,哪怕是邓布利多,也不禁有了敬畏之意。

    “这听上去,就像是巫师的传说。四位创始者曾齐心协力的往事啊……仅仅是这段记录,就已具备妥善保存的意义了。”

    “先生,我想让您注意的是这个。”菲妮指着念出部分的最后一句。

    邓布利多沉吟:“唔,看上去,四位院长用龙的尸体加固了城堡,用以守护小巫师们。”

    “是的,我最初也以为,只有这么一层含义——直到后来,我发现了一条密道。”她仔细解释了密道的位置、以及发现它的过程,“……因为它这一奇妙的能力,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:记忆长廊。先生,我想与您做个交易——想来您也能想到,汤姆曾是您的学生,借助记忆长廊,您或许能发现他在霍格沃茨的一些秘密。”

    邓布利多静静听着,并不试图以校长的权利拿走手记。他面色始终温和,湛蓝的眼睛仿佛盛着无尽包容的深海。

    他问:“菲妮克丝·马尔福小姐,你想要与我交易什么呢?”

    菲妮深深地吸了口气,才说:“就像我刚才告诉您的故事——爸爸、马尔福一家,与莱斯特兰奇这样的家族关系极为密切。有些联系过于深入,即使想要下船,也难以解开锁链……可如果、如果有朝一日,马尔福真正决心斩断锁链——先生,您愿意给犯过错的人一个机会吗?”

    邓布利多发出长长的叹息:“菲妮,你确定只要这个就够了吗?你并不曾参与马尔福犯的错,完全可以借此机会,请我帮忙接触那个未知的诅咒,免除后患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与马尔福是一体的——比起尚不曾爆发的未知诅咒,我更想争取到将我家人拉出来的机会。先生,这就是我唯一的请求。”

    邓布利多看着女孩毫无动摇的、恳切的蓝眼睛,神情有些恍惚。良久,他喟叹一声,将手递到菲妮克丝面前。

    “你比我预想的更加优秀。菲妮克丝·马尔福,亲爱的孩子,在不死的凤凰见证下,我接受你的请求。但愿你心里这份真挚的爱,会引领你和你的家人,渡过一切困境。”

    直到此刻,菲妮才真正放松下来。她露出这个年纪应有的纯真笑容,把稚嫩的手放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谢谢您的祝福,先生。原谅我之前的无礼,希望您能从那个密道中,得到您想要知道的,汤姆·里德尔的秘密、甚至弱点。”

“这之后就是大人的工作了。放心交给我吧,小菲妮——不过,除此之外,你能将格兰芬多的手记与我分享吗?我想,我应该好好看看这些曾被我忽视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当然的。”换成格兰芬多手记,菲妮就没有半分不舍了。她痛快地从伸展咒腰包里把书掏了出来,在邓布利多的视线中一顿,掩耳盗铃般解释了一句,“正好,等学期结束,我是准备把它们都好好归还的。”

    邓布利多点点头,体贴地没有戳穿女孩几乎把四院手记据为己有的举动。他笑着转移了话题。

    “我想这次的谈话,长得有些令人疲惫了。小菲妮,为什么不去更舒服的地方坐下呢?我可以给你泡杯蜂蜜茶——不加柠檬的,一点酸味也没有的甜饮。然后,我们还可以一起来点加了香草调味的小饼干。”

    菲妮眨眨眼,意识到上次谈话时,自己的喜好都被看穿了。她感到窘迫地干咳一下,嘟囔道:“您也比我想象的要敏锐呢,先生。不过,您可以不用顾虑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照顾可爱的学生,是每位老师梦寐以求的乐趣。”邓布利多幽默地屈起一只手臂行礼。“还请你不要剥夺我的乐趣。”

    菲妮“噗嗤”一笑,然后轻盈地跳到地上,回了个像模像样的礼节。“您与西弗勒斯教授截然相反呢。”

    “假以时日你会知道,我们其实有不少相似之处。”“听上去都难以想象呢,先生,您这玩笑也太牵强了。”

    叮、叮叮当——在轻快的对话中,一老一小向塔下走去。他们的影子被晚霞余晖拉得很远、很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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