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是哪位贵人驾到?老夫是这岩山金矿的矿长顾某,真是有失远迎,如果怠慢了贵人,还请贵人见谅。”
矿长面色十分恭敬,这是他身为一矿之主的眼力见和圆滑,若是连这都看不出来,那他这矿长干脆就别干了。
“在下西厂厂公,正是为了处理金矿矿井坍塌一事而来,不知此事现在进展如何?矿长现在可方便带我到事故现场勘探一番?”
洛舒宁说明了自己的来意,可矿长却面露愧色。
“是顾某疏忽,让金矿出了这等岔子,并且还因此惊动了贵人,现在此事已经妥善处理,井下的矿工已经全部救出,不幸工亡的矿工家属也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安置,并且给予了相应的抚恤金。”
“所以请厂公放心,现下金矿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运转,厂公回去直接复命即可!”
顾矿长说的一脸欣喜,谈话间全是对自己这趟差事办的漂亮的得意。
但这话听在洛舒宁的耳朵里,可就不一样了,若是放在平时她定会赞扬一下这矿长的工作能力,及时、高效,妥帖,但是现在,他把她的活儿都给干了,那她干什么啊?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洛舒宁鸡蛋里挑骨头,“本厂公大老远从京城过来跑这一趟,天都快黑了,矿长这是在撵人?”
“不不不。”顾矿长立即结巴了起来,“厂公误会了,顾某没有这个意思,只是这矿上尘土飞扬的噪声又大,顾某也是怕贵人待不习惯,在这里受苦。”
洛舒宁见顾矿长这诚惶诚恐的样子,有些内疚,她也不是故意为难他,只是为了能留下来顺利完成摄政王交待的差事罢了。
“本厂公懂顾矿长的心意,只是山高路远的,皇上那边又政务繁忙,无暇顾及金矿,此次除了命本厂公处理矿井坍塌一事外,还让本厂公多留几日,查探下金矿的运转及账目等事宜。”
洛舒宁说完,矿长也没拒绝。
“只要厂公不嫌弃矿上条件简陋便好,今日时候不早了,若是厂公不嫌弃,就随顾某到陋舍里下榻吧。”
“不嫌弃。”洛舒宁立马答道。
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,顾矿长的家应该就在这附近的村落里,只要远离这开采地,条件能差到哪儿去呢?
于是洛舒宁钻回到马车里,跟随矿长回到了他的家中。
这村子虽远离京城,但因着矿业发达,所以生活条件看起来比京城周边的村落生活条件都要好。
洛舒宁在这里下了塌,可能是因为距离金矿比较近的缘故,再加上矿上昼夜不停工,晚间睡觉时,洛舒宁的耳边总是传来矿上的爆破声。
这可不行,不仅扰民,并且矿上的爆破工作怎么能留到晚上来做呢?
夜间视线本就不清晰,况且爆破时碎石飞溅,这样下去很容易出事故的。
洛舒宁就着矿上的噪音一夜辗转反侧,第二日还来不及吃饭,便向顾矿长要来了金矿上的工亡记录名册。
果然不出她所料,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