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野脱口而出:“你先把这辈子活明白吧。”
何许闭上眼睛,一瞬间,豆大的泪珠从睫毛下滚出,仁野心头一颤,只听得她闷声道:“活不明白,疼到怀疑人生。”
上一秒还在跟他调笑,下一秒马上疼到哭,仁野本就不懂何许,如今更是一动不动地兵荒马乱,顿了几秒,他重新把手臂伸进她后背和膝弯下,打算将人抱起,何许抬手搂住他脖颈,闷声道:“不去医院…”
仁野正要开口,何许又说:“我止痛片过敏。”
仁野想说的话都堵在嘴边,知道何许这种情况,就算去了医院,医生顶多也就是给她开些止痛的药,可她止痛片过敏。仁野最早听说有止痛成分过敏的人,还是工厂里有人出了事故,被机器切了手,紧急送医,结果因为止痛成分过敏,只能生挺着缝针,后期连麻药都不能上,当时人人都说,那种疼,真是生不如死。
何许躺在沙发上,仁野双臂都在她身下,她搂着他脖颈,两人维持这样的姿势,已有十几秒,仁野沉默半晌,开口道:“吃饭了吗?”
何许微微摇头,仁野:“吃什么?”
何许还是摇头,仁野把手臂抽出来,轻轻拉她胳膊,何许马上续力,抱得更紧,仁野说:“我给你订点吃的。”
何许带着轻微地鼻音问:“你能抱抱我吗?”
仁野第一反应,他们是这种可以肆意亲密的关系吗?
两秒后,他想起自己站在小区大门口,‘拼命’想要进来时的心情,嗐,衣服都扒|光了,还装什么卖艺不卖|身啊。
仁野抬起左手,捂在何许的低腰短裤处,何许马上身体往后一退,仁野还以为自己过分了,结果何许说:“你也上来。”
仁野身体一僵,何许小声说:“我都这样了,还能把你怎么样啊。”
这是怎么样的事吗?仁野想跟何许讲道理,何许搂着他脖颈不撒手,缠着道:“求你了,让我抱一会。”
仁野一瞬走神,再回神时,腿已经跪在沙发上,何许将他拉低,仁野硬着身体躺在沙发边沿,想着何许但凡动手动脚……
何许只是把头抵在仁野锁骨下,原本搂着他脖颈的双臂收回,放在身前抓着他的衣服,两人从腰开始就没碰到一起,小腹疼,何许微微蜷着腿。与其说抱,不如说靠,她只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而已。
仁野一动不动,一分钟,十分钟,久到他终于能把注意力从何许身上稍微移开,想一想自己是谁,在哪,在干什么,为什么要这样做。
从仁野有记忆开始,他始终自己一张床,那张床刚刚好只够容纳他一人,他不习惯身边有人,更何况是枕边有人,胸口那里始终温热,那是何许吐出的呼吸,都说人生病的时候,呼吸格外的热,仁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用手指背面触碰何许的脸颊,还好,不发烧。
客厅开着恒温空调,比外面低十度,刚进来的时候很舒服,可在一个地方躺久,很快就觉得有些凉,仁野脚下就是一条薄毯,何许抓着他衣服,他起不来身,用脚把毯子勾起来,手抓着一角,慢慢盖到何许身上。
毯子一罩,只露出半张侧脸,显得何许更加纤细娇小,仁野一个姿势绷得浑身酸疼,见何许快二十分钟没动,自己也悄悄地放松肌肉,从紧张到舒缓,走不了就躺着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