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为什么非要是我呢?”沈玉堂低喃。
司琻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,但是独独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半月之后,沈玉堂恢复正常修习,徐青虽然已经离开,但余韵犹存。
在沈玉堂又一次被人堵在后山,和他们对骂时,陆流飞冲过来,一把将人推倒在地。
“那个傻帽人都走了,你们还在这装正义给谁看呢?”陆流飞倨傲地看着他们说道,“以多欺少,你再多说一句,我立马把你拎到掌门面前!”
那几个弟子虽然面有不服,但是不过嘟囔了几句,爬起来慌张地跑了。
沈玉堂当时和陆流飞并不亲近,看他跳出来时还很诧异,等到人都走光了才想起来道谢:“二师兄谢……”
“哎你不是挺能打的吗?干脆揍他们一顿!他们就是欺软怕硬。”陆流飞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拖着他的手往空旷的地方走。
“被师尊抽怕了?”
“怕什么,谁刚来的时候还没被抽过两棍子了?”
“师兄,我已经进师门四年有余了。”沈玉堂闷声道。
陆流飞一噎,又不在意道:“反正都一样,师尊那么多事,打完气消了他就忘了,你也别放心上,该干嘛干嘛。”
这些天暖和,雪都化了不少,沈玉堂被他牵着,眼看就要踩进水坑里,他连忙抽出手,撤开一步。
“知道了,谢谢二师兄。”
陆流飞手中一空,还愣了一下,随即点点头:“嗯!没事!那走吧?”
从那次之后,不知是巧合还是陆流飞留心照顾他,每次沈玉堂遭人刁难陆流飞都会及时出现替他解围,后来甚至到了只要听见有人说他坏话,即便沈玉堂本人不在场,他也会上去跟人理论的地步。
沈玉堂对于陆流飞的倾慕就是从那时开始的。
他永远忘不掉那天,陆流飞站在阳光下,恨恨地跟他吐槽完那些人,侧头过来认真地对他说:“他们真的太过分了,别理他们,你以后跟着我就行了。”
冬日的阳光不那么炙热,但是映着雪,白晃晃的很刺眼。
沈玉堂就这么看着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,少年的无畏和潇洒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沈玉堂有一瞬间的晃神,转而回过脸,点了点头,道一声好。
“玉堂和他们玩不来,咱俩去就行了。”
陆流飞从当年脸上的愤懑不平,到如今看向许小白眼中的期待,究竟隔了多长时间呢?
沈玉堂记不清,但是应该是有很久,这期间,他们几乎形影不离,一起笑闹,只不过后来他才发现,陆流飞依旧能和他们打成一片,而自己,却只是跟着陆流飞。
再后来许小白跟他莫名亲近,陆流飞倒是跟他疏远不少。他发现问题却很难做出割舍来破局,以至于陆流飞本人都会用别人的玩笑话来说他:“南天门脾气最顶”。
……
沈玉堂从繁杂的记忆中脱身,抬头看向沈鑫。
沈鑫读出他眼中的疑问,以及口型一个“书”字,朝他缓缓摇了摇头。
沈玉堂松一口气,他拿到书后其实已经看出了自己的问题,所谓“旁观者清”,当自己跳出当局纵览全书时,心情确实很糟糕。
如果让他娘知道自己在拿到书之前还执迷不悟,将自尊寄存在他人身上,甚至不惜为对方砸钱以还恩情的话,指定要气炸。
“娘,我已经想明白了,师尊当年罚我,确实是为了挫我锋芒,但是如果不那样服众,当时那件事若是传出去,成为师门丑闻不说,我也会被逐出门派的。”沈玉堂冷静下来,缓缓说道。
“而我对于二师兄,他当年帮了我不假,至于后来,他有了别的心思,这与我无关,以后他的话,就当成是胡话就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