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,这事说大也不大,只我就是替你觉得委屈,毕竟我的小姜意如此好,合该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一切,而不是被这般委屈。”
他的目光有几分迷离,眼尾微红,似还带着醉意。
这话不由得让姜意更加的好奇。
好奇的同时,还有那么一点点羞恼。
只宋柯明显醉着,她不好说什么。
“到底是什么事,你快些同我说?”姜意催促道。
宋柯知晓他着急,故意逗她,“我若说了,你不许哭鼻子。”
“你哭鼻子,我可是会心疼的。”
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,如何会哭鼻子,再说我便是哭鼻子,也轮不到你来心疼。”姜意跺跺脚,是当真被他逗的恼了,“你若不说,我便就走了。”
她说罢转身便欲走。
宋柯握住了她的手臂,“好,我同你说。”
“栗大人将水心带回府中之前,其实便有好些人想给他送女人,甚至是贿赂于他。”
“不过栗大人是有原则的人,对此一概拒之。”
他倒也没有歪曲事实。
“久而久之,那些人便都知道刚上任的栗大人是个性情刚毅了。”
“可即便如此,那些人也没有打消这个心思,于是便换了一种法子。”
“那水心便是他们换了一种法子之后,被送到栗大人身边的。”
“你说当时他知不知道,那是那些人连同水心故意演的一场戏呢?”
姜意对官场上的事情不太了解,但宋柯说得言简意赅,还是让她立即就明白了过来。
“夫君他应是不知。”姜意想了想道:“他只是单纯的想帮人。”
“屁!”宋柯忽然道。
姜意诧异的抬眼看他。
借着醉意,宋柯轻咳了两声,“栗大人自是极好的人。”
“所以他在明知道水心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些人使的苦肉计后,也依旧将水心带了回来。”
“便就是怕万一呢?”
“若万一水心当真是个苦命人呢?”
“这人迂腐又心善,若为官,当是极好。”他用欣赏的口吻说道:“但为夫,却要苦了你了。”
姜意方才明白宋柯所说之话的意思。
栗华清这人太过正直,有些时候,明明知道前面的是个圈套,也会往进跳。
他过于关注旁人的苦难,便难免要疏忽了她,甚至将她的处境往后排。
“若你是个厉害的性子,当与他能够互补,可偏偏......”
宋柯长叹一声气,“你这样,让我如何能不担心你呢?”
“他配不上你。”宋柯又道。
“我的小姜意,不用与人互补。”
他伸手,欲抚向姜意的面颊,却最终一头醉倒在桌边,嘴里还呢喃道:“不怕,不怕,你......还有我。”
姜意说不清自己眼下是怎样的心情,只觉得分外错愕与复杂。
他先前所忧所愁之事竟并不是因为他自己,他之所以借酒消愁,竟全然是因担忧她之故,怕她过不好,怕她会受欺负。
好似就只有奶娘曾对自己这样好过。
姜意觉得自己鼻子有些发酸,她强忍住这种心情,想着放任他就在这里睡着总不妥当。
只他太重了,也不好搬。
思来想去,她给他拿了个毯子,便让自己回了房中,不去想他。
这个人虽然待她很好,但她要记得自己的身份,不能连累旁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