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他们买的种子不一样,余安直接买的苗和桩,这样成活率就会高很多。
五条悟和夏油杰有了事情干,于是一人拿了一把锄头跟在咒灵搬运大队后面。
“悟,要不要跟小安打个电话?”
“打电话不就暴露了我们没有好好休息吗?三级咒灵对安酱来说小菜一碟,杰不用担心。”
夏油杰一直想派咒灵在余安身边保护她,可是余安不愿意,他就没有坚持。
“那我们就把花园布置好,等小安回来给她一个惊喜。”
“杰,你知道怎么种吗?”
“不就是挖个坑埋进去吗?”
五条悟摇摇头,一脸的高深莫测,“挖多深的坑?坑与坑之间的距离是多少?埋完后土要压多实?要浇多少水?”
这几个问题把夏油杰问懵了。
“……我不知道,你知道?”
五条悟表情沉稳,像是胜券在握,夏油杰刚要松口气夸他一句,就听见他说,“不知道。”
夏油杰:“……”
*
钟表上的指针有条不紊地转动着,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。
松本彦真感觉自己的背都湿透了,他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,着急地望着坐着一边的金发少年,“七海,我说的都是真的,你们一定要相信我!”
金发少年没有说什么,而是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女孩,此刻她正撑着头以一种悠闲的姿态在审视着他们。
这就是咒术师吗?跟他们一样的年纪,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。
“出事的人都去神社祭拜过,而你—是源头,症状却是最轻的,很难不让人多想啊?”
被余安这么一指,松本彦真抖的更厉害了,掉在桌上的水珠不知是汗还是眼泪。
他只是心烦意乱的时候走到一家神社,顺便祭拜了一下,没想到从那之后就像是走运了,可谓是想什么来什么,他就告诉了朋友,谁知道其他人拜完后没几天就精神恍惚,变得木讷无神。
七海告诉他,他们是被诅咒了,然后帮他联系了专门处理诅咒的人。
松本彦真以为来的会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爷爷,当看到余安时惊艳又疑惑,甚至起了搭讪的念头,可在看清他们身上黑色不详的丝线时就被吓破了胆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他重复说着一句话。
“把他带着,我们去神社看看。”余安看他也不像装的,再说七海建人的朋友应该是正常人。
“我也要去?”七海建人意识到余安是在和他说话,他不想参与到这种事情里面,之前有位叫夜蛾正道的人来找他,想让他去咒术高专上学,他当时就拒绝了。
“你看着他,顺便参观一下咒术师的工作。”
七海建人想拒绝,女孩早已转头走了,松本彦真颤颤巍巍地抓着他的袖子。
好吧,就这一次。
走到神社门口时,余安累的深吸了口气,她后悔没把那两人带来了。
“是这里吗?”
“是、就是这里。”
什么都没有啊?
“由暗而生……”【帐】笼罩了整座神社,余安仔细的查看起来,七海建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,然后拉着呆在原地的松本彦真跟在女孩身后。
余安走到神龛前,看着空无一物的神龛,回过头好奇地问道,“这里面什么都没有,你们拜的什么?”
松本彦真从进入神社就一直四处寻找什么,闻言赶忙说道,“打扫这里的义工说这家神社拜的是每个人心中的神。”
无主的神社……七海建人皱起了眉,一种古怪的感觉涌现。
“什么义工?说清楚。”
“我就见过他一次,他扫完地就走了,我一开始也感觉奇怪,那个人说世上没有神,与其祈求神不如把自己当做神。”
这种言论……
“那个人有什么特征?”
“他……长得一般,没什么特别的,不对!他额头有伤,我看见他额头上有一道缝合线!”
松本彦真当时还在想开颅手术也不是直接对脑门来一刀吧?
阳光温暖明媚,余安只觉得浑身发冷,冷的像是僵住了,她艰难地迈起步子,“回去……”
七海建人看她状态不对,刚想过去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,他们回到了去神社的小路上,余安却不见了。
“怎、怎么回事?”
七海建人当机立断,“先回去。”
他们发现回去的路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住了,他们只能往前走,松本彦真一步不敢走,七海建人于是一个人继续朝前走,当他走到神社门口时一眨眼又回到了路上,与惊恐的松本彦真面面相觑。
*
没事的,没事的……
没有得到夏油杰身体的羂索她不一定打不过,余安极力平复心跳,她转念一想,这次或许是一个可以除掉羂索的机会。
这时,一个面容平平无奇的年轻男人如鬼一般轻飘飘地从一侧走来,他脸上带着笑,很是从容。
“你好,漂亮的小姑娘。”
“你是谁?”女孩对他很戒备,“诅咒师?”
男人笑容扩大,觉得女孩的反应很有趣,明明认识他的不是吗?
“你觉得这个世上有神吗?”他绕过余安走到神龛前,叹息一声,自己给出了答案,“都是人的欲望罢了。”
“有。”女孩的声音响起,男人回过头,“谁?”
“我。”
两人相对而视,空荡荡的神龛在此时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,男人像是没看见。
“你的确很特殊,完完全全是我意料之外的存在,就像是……穿越时空而来。”
他有了这个猜想,不管余安如何证明他都不会轻易改变想法。
也不用他改变想法,杀了他就好。
余安要保证万无一失,她打算直接展开领域,凭空消失的咒力却让她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冷静。
男人从神龛中拿出一颗红色的钻石,向慌乱的女孩介绍道,“这是我八百多年前偶然得到的,它很奇妙,可以吸收储存咒力,像一颗储能石,它的能量太庞大了,能暂时压制一个特级咒术师。”
“你不用害怕,我不会杀你的,你的咒力也很奇特,我还没研究完呢……”
没等他说完,余安就攻击了上去,她的体术也不是白练的,男人体术一般,不是她的对手,但是打上去的感觉不对,像是打进一层厚重的云里一样。
男人再一次后退时身体逐渐透明,“这只是我的分身而已。”他招了招手,“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。”
最后,女孩没有预想的那样气急败坏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神情冷漠,像神一般宣告他的结局,“你会死无葬脑之地。”
羂索没了笑容,冷冷地开口,“是吗?”
等到他完全消失,余安再也忍不住砸了整间神社,解决了躲在暗处的咒灵,突然她感觉头有点晕,眼前发黑。
一定是气的……
七海建人终于能迈过那道门,他跑了进去,在一片废墟前看见了倒在地上的……小女孩。
*
接到电话时家入硝子正在逛街,她连买的东西都不要了,打了车就往医院赶。
医院内,小林橙子焦急万分地等待着家入硝子的到来,她已经从七海建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,余安出了事,她还不敢告诉其他人。
七海建人也在一旁等候,很快,他看见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快步跑了过来,身为成年人的小林橙子看见她直接哭了出来。
“家入同学!”小林橙子作为辅助监督的素养还是过关的,她边哭边有条不紊地拿出检查报告,讲述了事情经过,“都怪我没有跟在余安同学身边……”
“你跟在她身边也进不去啊。”
“……”小林橙子哭得更厉害了。
家入硝子走进病房,惊讶地看着床上的小女孩,她第一时间检查了一番,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仔细地“研究”起来。
“一看就是小安的缩小版嘛。”
体检报告也没问题,等诅咒效果过去了也就能恢复过来。
她把这个结果告诉了外面的两人,小林橙子开始感谢上苍,七海建人则是告别回去了。
“家入同学,要告诉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吗?”
谁都看出来这两个家伙在意小安啊。
“先不用,小林小姐,你回去吧,我在这里就行。”
“这样行吗?”
“没事的。”
家入硝子想的是,等余安醒过来,她就带她回高专,同时准备录像,录下来那两个人的反应,一定很有意思。
可她没想到,余安不只是身体变小了。
“……”病房内,家入硝子无比头疼又无奈地看着躲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的小女孩,她用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哄道,“小安啊,我真的是你的朋友,刚刚给你看了照片对不对?你是因为受到了巫婆的诅咒才变小的,很快就能变回去了,我带你回学校好不好?”
小女孩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,任凭她说得口干舌燥都不发一言。
小安小时候是这样的吗?
她这个年纪还在福利院来着……
等等!她不会听不懂我说的话吧?!
家入硝子将脸埋进被子里平复了一下心情,然后抬起头笑道,“小安,你能听懂我说话吗?”
很久之后,就在她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时,小女孩点了点头。
“……”要不是她的长得可爱家入硝子真想转头就走。
“来,我带你回去,五条和夏油一定在担心你。”
小余安脑海里浮现了照片上两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,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张开了手。
不容易啊!
软乎乎的一团抱进怀里,家入硝子瞬间平静了下来,“先带你买几身衣服好不好?”
这个姐姐在等她回话,可是她听得懂但是不会说啊,于是只好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