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,杨登欢早早就起了床,正准备去洗脸刷牙,门就被敲响了。
餐车外面一阵脚步声,周彦武几个人说笑着进了餐车,远远听到孙铁城说话,周彦武笑道:“可以诶!老孙还真说话算话,真把狗不理给送上来了。”
外面响起轻轻地敲门声,陈延生轻声叫道:“组长,组长。”
杨登欢话没说完,曹有光就不耐烦地说道:“滚蛋!说人话!这里就咱们俩,瞎得瑟什么!”
曹有光站起来,朝着门口走去,杨登欢也站了起来跟了过去,手里拿着包子,一边走,一边吃。
“没什么可是!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!既然不相信咱们,为什么不远千里的把咱们调过来?调过来又不给我们全部信息,这算是怎么一档子事!”
曹有光脸色一肃,正要说话,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,曹有光抬手看了一眼手表,时间已经快9点了。
曹有光不是也说了吗,参加执行小组的人员,最起码也得是洪公祠时期的特务。
曹有光被推出了房间,杨登欢随手拉上包房屋门。
所以曹有光想着趁着早上还没有开会,和杨登欢谈一次,有些话隐隐约约的可以给他透露一些。
“执行小组成员名单……”曹有光犹豫了一下,为难地说道:“这个真心有点困难。”
“曹组长起得早,已经在餐车了。”陈延生答道。
喝了几口水,杨登欢才笑着问道:“昨天想得怎么样?准备怎么和余区长提这件事?”
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,泄密肯定是一定的了,但是不一定就是来自于‘远行计划’的执行小组,很有可能来自于党调处!
曹有光的这种设想,其实和余独醒不谋而合,而且戴处长也是这么想的!
众所周知,上海的金融,几乎掌握在陈氏哥俩手中,而党调处看似徐处长当家,但是没有人不知道,党调处的实际掌门人,也是二陈!
特务处和党调处明争暗斗由来已久,这一次执行“远行计划”,涉及几乎都是金融领域,按道理原本就应该由二陈负责的党调处来承办。
让人没有想到的是,校长居然选择了特务处来执行这一次“远行计划”,二陈能够甘心?党调处能不耍一些花样?
即便是特务处秘密守得再牢,但是“远行计划”的内容,二陈也会知道!
所以,消息最大可能就是从党调处泄露出来!更或者,说不定这些人,就是党调处下的手!
特务处栽了跟头,“远行计划”是不是就可以由党调处来完成?
打开门,居然不是曹有光,而是陈延生。
“我这是让您先冷静冷静,每逢大事必有三分静气!坐下来喝口水,缓缓神,再说也不迟。”杨登欢笑着说道。
曹有光见杨登欢什么都明白,居然还要什么名单,登时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。
杨登欢躺在铺上,瞪大了眼睛,望着窗外漆黑一片,心中复盘着几起案件的卷宗。
“还是那句话,如果说让咱们过来,仅仅是为了侦破这几件案子,那咱们就按部就班的查,要想挖出幕后真相,咱们就得换一种一种方式了!执行小组名单必须拿到。”杨登欢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而且,通过案件调查,必然和这些人有许多接触,定然能产生交情,这对于今后自己在特务处中生存,也会有许多帮助。
说着话,孙铁城笑着拿起一个包子,递给杨登欢,杨登欢点头接过来,咬了一口,连声赞道:“呵!真香!一口下去满嘴油!”
“登欢,”曹有光叹了口气,斟酌了一下词句,这才说道:“你昨的很有道理,但是咱们不能操之过急,一到上海就给余区长出一个难题,不太好吧。”
“先倒水,先倒水!要不然待会儿真噎着了!”杨登欢抓起暖瓶,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。
来自于同行的仇恨,那才是真的可怕!
但是这些情况,自己还没法和杨登欢说清楚,杨登欢认为内部有内奸也情有可原。
“内奸也可能来自于党调处,这帮子人一直都没有闲着,一有机会,他们一定会给咱们使绊子!所以消息泄露来自于党调处,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杨登欢淡淡地说道。
“可是……”
曹有光听了,居然没有生气,一屁股坐了下来,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水,长出了一口气。
进了包房,杨登欢把自己杯子放在茶几上,曹有光说道:“昨天……”
曹有光也夸了几句,吃了几个包子,抓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说道:“早饭之后,九点到我房间,咱们开一个案情分析会,顺便分一分工。”
杨登欢虽然为人机警,推理破案也颇有建树,但是对于这些派别上的无情倾轧,杨登欢还是不太懂,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嘛。
杨登欢这才想起来,昨天孙铁城说今天让人送狗不理包子过来。看来现在列车已经通过天津站了。
曹有光犹豫了一下,终于说道:“关于内奸是否存在,在这点上咱们意见相同。但是你有没有想过……”
“名单给你,短时间内你也查不出来。我觉得我们还是破案子要紧。”曹有光又说到道。
“说嘛呢!我们天津卫的爷们,说话就得算话,一口吐沫一个坑,几个狗不理算什么,有时间你们到津门,我好好让你们感受一下我们津门人的热情。”孙铁城满是得意地说道。
“你的杯子呢?我也给你倒上,做下属的就得有眼力价不是……”杨登欢故意东张西望地找曹有光的杯子。
虽然曹有光口气像是骂人,但是却有一种自己人的亲切,杨登欢笑了一下说道:“党调处那边,自然有戴处长亲自安排人去查,这事不用咱们管,但是咱们自己内部,我必须经手,要不然我不放心。”杨登欢毫不犹豫地说道。
“进来!”曹有光重重地喘了口气,大声说道
随着包房门拉开,陈延生几个人挤进包房,包房中一下子多了几个人,顿时拥挤了许多,陈延生四个人只能挤着坐在曹有光和杨登欢的对面铺上。
“各位,按理说咱们应该在餐车开这个会,毕竟那里比较宽敞,坐着也舒服一些。”说到这里,曹有光看了一眼挤在一起的四个人,又接着说道:“但是此案关系重大,不能出一点纰漏,不能走漏一点风声,所以就只能委屈各位了。”
曹有光说完,眼睛又朝着几个人看了一眼,几个人连忙点头,不过都没有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