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,真的不用去看看老爷吗?老爷、他似乎不大好~”
梁音柔依旧淡然,像往常插花般娴静。
“随他去吧,总要想明白的。
别人道一万句,都不如他自个儿想清楚。”
“他就是头老蛮牛。”
另一边的程老头独自一人在书房枯坐了一整夜。
怎么都想不明白,从小学的圣人之言怎么就不对了呢?
就是母亲也曾同自己说,女人只需要管好后宅之事,只需要相夫教子。
今日他初听许淮和之言,先是不可置信,而后便是愤怒。
觉得他简直就是在侮辱圣人,践踏纲常伦理。
可越听却也越无法反驳。
这才是他愤怒的根源——许淮和说的事很可能就是事实。
所以他才辩不过。
他更想不明白的是,许淮和一个男子,为何提出如此要求。
为何又要为这天下女子鸣不平。
一连半月,程老头都待窝在了书房,吃喝拉撒全在里头。
他翻遍史书古籍,只想自己寻求一个答案。
一个不是由别人告诉他的答案。
城西芙蓉巷——
三四个五大三粗蒙着面的人翻进了张大成家的小破院。
全程都只打着手势交流。
里屋的张大成此刻正烂醉如泥,睡死在床上。
丝毫没有察觉到屋外的动静。
危险也在一步步逼近。
还沾着食物残渣的大嘴被人冷不丁捏开,塞了一嘴自己的臭袜子。
还迷蒙着的双眼瞬间睁开,看到的就是四个蒙着面的彪形大汉。
!!!
酒都给他吓醒了!
张口喊救命的时候才发现嘴被堵得严严实实。
“呜呜呜呜~”
张大成此刻感觉到深深的恐惧与绝望,他很想知道这些人是谁,哪怕对方开口说句话都是好的。
奈何吴来请来的这几人都是熟手。
绑人,他们是专业的。
揍人,他们更专业。
听得几人手指捏得咔咔作响,他心都碎了。
眼泪不争气的从裤裆处流下来,散发出难闻的气味。
熏得其中一人朝那地方狠狠踹了几脚。
张大成仿佛听到了声音。
那是蛋碎掉的声音。
这只是开胃菜,不论他如何呜呜叫,如何眼神哀求。
没有一人理会。
乌漆嘛黑,看的个鬼的清。
里屋不断传出拳打脚踢的声音,间或夹杂着几声呜叫。
几不可察,听不真切。
也没人在意。
足足半个时辰,就在张大成以为他今晚就要死在这的时候,人却终于停了手。
黑暗中看不真切,也没人能瞧见那像是泡发了的猪头,上头遍布青紫。
右腿是拿铁棒敲断的,属于是粉碎性骨折。
这时代医不好,注定残疾。
人走了,却给他留下了一辈子的噩梦。
整个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,不死不活,不人不鬼。
若不是要债的上门,他可能就真死家里头了。
可家中的银子也被人搜罗一空。
若不是他早有防备,将几两银子藏在马桶底下,连药钱都付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