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莓缩在一旁,抱着背包,低着头,看也不肯看他一眼,“程先生。”
她一张嘴,声音涩然发抖,“钱还给你,谢谢你的好意,我们两清了。”
“许莓!”
听到她的话,程放皱着眉,强压着心头上的火气,“别跟我耍浑。”
稍顿了下,他深吸口气,纠正道,“我教你那些,不是让你来对付我的。”
许莓别过脸,咬了咬唇,有些犟了脾气,“没有,程先生,你想多了。”
她性子一向软,如今油盐不进的坐在那,根本是故意拧着性子闹脾气。
程放不是个好脾气的人,过去雷厉风行惯了,被人晾着,更是一时眼胀。
但也更进一步的应证了,许莓下午急匆匆的办了出院,就是朝着孟家跑。
与那样吃人的家庭单独往来,也不怕会悄无声息的死在那条无人山路上。
程放眉梢点火,想给她肩膀掰正过来,又怕是在逼她,险些弄疼了她。
他的手才搭在许莓的肩膀上,刚触碰,就发现她整个人紧绷着的颤抖。
她在哭。
程放怔了下,一下子就没了脾气。
他似是僵在那,心里沉闷的厉害,语气更是松了几分力气,“小果。”
破天荒的,程放学着别人的样子,试图哄劝着,“我们不是仇人。”
但许莓被他这声“小果”弄得更想哭了。
她该怎么说呢?
这一遭,孟家并未真的为难她,不过是气不过的数落了几句,不痛不痒的,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,唯有孟家对程放的威胁,令她忍着缄口不提。
孟家权势滔天,她不想因为自己,又给程放惹来麻烦,为他背后树敌。
他这一行,道路本就艰辛,她这般如蝼蚁的人,不能恬不知耻的拖累他。
许莓背对着程放,几乎泪流满面,捂嘴呜咽道,“程先生,我想回家了。”
彼此僵持着,程放闭了闭眼,沉了口气,有些疲惫道,“我送你上楼。”
许莓摇了摇头,“不用,我自己走。”
程放拧着眉头,更听的清楚,她这是铁了心的要与自己划清界限。
至于吗?
他的存在,令她感到为难吗?
两个人无声争执,半晌,还是程放低了头,“啪”的一声车锁应声而开。
他勾了勾嘴角,几近自嘲,又是成全,淡然道,“好,到家告诉我。”
仍在低头。
许莓心一酸,轻声说了句“好”,没敢回头,立刻开门跳下车,几乎飞一般的朝着公寓里跑去。
下一秒,自她身后传来一束强光,只听“砰”的关门声响,许莓抬眼看去,迎面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们似是惧意般的朝后退了退,没人来骚扰她。
她都不用回头看,都知道是程放下了车,特意护她一程,让她平安回家。
许莓钻进电梯里,怔了怔,突然泄了力气似的靠在角落里,放声大哭。
直到电梯停下,她一边哭,一边出了电梯朝家走,一边默不作声的想。
“程先生这么好的人,未来值得更美好的人来般配。
就不必与我见面,祝你未来顺遂无恙。”
这一晚,许莓几乎要哭干了所有的眼泪,拖着沉重的步伐,筋疲力尽的打开了家门。
只是一开门,她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下,浑身的血液似是逆流而上,逼得她几乎要失声尖叫的朝外跑。
然而下一秒,她被屋里伸出的一只手给扯住了头发,又掐住了她的脖子,给她硬生生的拖了回去。
“砰”的关门声响,走廊里寂静无人,似是无事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