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本本卷首被胡乱翻阅过,楼晚桥浏览速度很快,有的只是粗略一眼便放回去。
能光明正大放在书架上的,应当看不出什么问题,她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做一下排除。
桌面也检查过了,没什么问题。
那剩下的只有……
她又开始细细打量起房内的布局。
周围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,只有隔窗传来偶然间的鸟鸣。
她顺着墙面轻叩,抬脚走向花瓶。
指尖搭在墙面的缝隙间,顺着慢慢往下抚,另一手压着花瓶,试图寻找其中的不寻常。
忽的,动作一顿。
她眸光微暗,随着手指施力,一条暗道出现在眼前,通往地底。
原来在这儿。
楼晚桥估算了一下时间,顺着台阶往下走。
下面是一间密室,里头摆放着卷宗还有几个箱子,恐怕这些才是太守见不得光的东西。
她没有犹豫,开始快速翻阅。
曾经来过烟歌城秉公办案,与太守倒没什么交集。虽说向来习惯独行,不过也讲求一个万无一失,在此之前将这里的官员一行人通通调查清楚了。
楼晚桥知晓其中有些不在明面上的东西,但没有触及到她的利益,这里的官员也还算安分,那时候办完事就没有深入调查了。
没想到报应到今天了。
她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,视线却没有停留,一页一页往后翻。
越看神情越凝重。
虽然记录并不算多,但其中的事情已经牵扯了不少东西。
一目十行匆匆阅过,楼晚桥猛地俯下身,上半身几乎贴在桌面。
与此同时,一枚暗镖掠过头顶,深深嵌入眼前的墙壁。
她猛地转过头,身后空无一人。
……是机关吗?若真是触动了什么机关,恐怕被发现也是早晚之事了。
这里没有藏身之所,楼晚桥顾不得那么多,先一步闪身离开密室。
刚一走到房间,她就听见了门外传来动静。
下一秒,门被推开。
房间内空空如也,连桌面都很整齐。微风顺着大门吹进房内,带着墨香走了个来回,桌案上的书卷被风翻开几页,一切都很寻常。
在搜寻一遍书房过后,府兵往两旁散开,让出一个过道。
而后是不急不慢的脚步声,有人走进房间内。
“大人,没有找到。”
最前头的一位府兵如是禀报,那人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缓步走到书柜前,抬手随意翻动几下。片刻后,布料摩擦声响带着脚步声远去。一大片府兵接连离开,最后门被关上,屋子内重新归于寂静。
时间缓慢流逝。
黑暗中,一个身形倒挂而下,眼眸幽深不见光。
方才在官兵推门之际,楼晚桥一跃而起挂上房梁,身子往暗处贴合,屏息凝神隐入黑暗中。倘若不抬头或是不仔细看,是无法发现的。
楼晚桥倒挂在房梁上,双腿绞着柱子注视房门方向。
半晌,她在空中翻个身脚尖落地,仅是一瞬间便毫不犹豫冲出房门。
在破开门的一刹那,楼晚桥身形猛地向右闪去,呼吸沉上两分。
一把利箭钉入门缝间。
好在她反应迅速,及时从房间内出来。若非如此,恐怕已经被他们留在房内的迷药悄无声息放倒了。
啪,啪……
鼓掌声响起,楼晚桥冷冷看着眼前的人,鼻息间发出轻嗤。
真是阴魂不散。
“好不巧啊,楼大人。”男子笑容恶劣,语气也带着狠辣,“你说,怎么走到哪都能遇见你呢。”
一排身穿黑色铁衣的甲兵围住了书房,站在中间那人赫然是刚摆脱不久的……端王。
身前伤口隐隐作痛,楼晚桥磨了磨后槽牙,伸手从靴间拔出短刀。
虽然不知道端王是怎么在隔着一层面罩的情况下把她认出来的,也无从知晓为什么端王会在此刻出现在这,但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。
稍有不慎,今夜恐怕就要折在此处了。
楼晚桥从不将希望寄托于他人,更何况是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。
倘若落在端王手里那只有死路一条。
楼晚桥腾空而起往房檐上去,端王亦亲自提剑飞身而来,底下的甲兵犹如沉默的石墩,将周遭围得密不透风。
与其强行从中破开个出口,不如另辟蹊径。重甲不便行动,虽说在空中交手也有危险性,但总比面对装备齐全的甲兵好一些。
在交手间,她与端王拉近距离,短刀与轻剑碰撞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,楼晚桥加重手中力道狠狠往下压。
前些天她伤到了端王的手,如今定然没有恢复。
那自然要逮着那只手砍了。
楼晚桥招招狠厉,下手毫不留情。端王的武功不低,不然也无法在当年夺嫡活下来,更无法在黎潋寒登基之后安然无恙活到现在。
不知为何,端王此时的打法倒显得有些保守,约莫是伤到了手不能发挥出全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