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他这是在查案?
虽然不太明白具体情况,但她还是很爽快地点了头。
暂且不论这件事与幽州之案是否有关,多了解一下没错。何况与闻雪驰联手,再借此机会调查清楚岑鹭野的事,说不定还能多一把助力。
虽说曾今不是同路人,但往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。只要有压迫,总归会有反抗的。
将事情谈妥之后,岑鹭野站起身:“我先行一步,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们二位,多谢闻大侠和……柳兄弟了。”
闻雪驰摆摆手:“此事对我而言也是不可袖手旁观的,无需言谢。”
楼晚桥点头:“我也一样。”
房门落上,她与身旁的闻雪驰对视一眼,率先开了口,语气好奇地打探:“闻兄,我有些好奇,你与这位兄台是如何相识的?”
闻雪驰摸了摸下巴:“当初我在山间寻庙,正巧见他被山匪缠身,就出手相救。后来得知他也在追寻□□令,就结伴了两日。岑兄弟是个豪爽之人,与我合得来,便算交个朋友。噢对,前面把这事儿给忘了,说来……闻兄,你当真欠他银子?”
怎么还回到这茬了?
本来就是随口一诌,没想到还会杀个回马枪。
楼晚桥干咳两声:“前面没认真看,也许是我认错了吧。”
闻雪驰半信半疑,但没深究,只是略带关切询问:“你的伤可好些了?这会儿感觉如何?”
“好多了,多谢你的药,效果奇佳!”
他点头,伸过手来:“如此便好,那药是我常年傍身用的,治疗刀剑伤口最好不过。我帮你换药吧。”
“那就多谢……等等!”楼晚桥反应过来,下意识往后退,后背抵到桌子,疼得嘶一声。
闻雪驰迅速握住她的手臂,另一手扶稳了桌面上摇摇欲坠的烛台:“闻兄小心!你……没事吧?”
楼晚桥盯着面前挨近的人,顿了顿,扯扯嘴角露出笑容:“…没事,就是我习惯自己上药了,不劳烦闻兄。今日你驾车劳累,也要早些休息,我先回房了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回到房间内,楼晚桥松了一口气,利索换了药倒在床上,脑海里过着这几日的事情。
黎潋寒急于铲除异己,黎烬成了他最可靠的帮手。端王自成一派,其背后的势力依旧庞大。她杀的余大人正是当年的三皇子,如今的皇帝一派。这么想来,皇帝若是知道真相,要杀她也是情有可原……
只是还有位重要人物一直没有出现,本想着之后细细查探,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。
当年的平远侯。曾经戎马沙场,后来好长一段时间不见踪影,外界传闻他远在封地隐居。置身事外,明哲保身。
如今只能边走边查,她曾经安插下的棋子,也该在必要时候现身了。
不过闻雪驰倒是个变数,他虽说自己是江湖中人,但有些举动未免过于奇怪。
就目前来看,对她而言没什么负面影响……
困意涌上,楼晚桥打个哈欠,翻身睡去。
半夜落小雪,天明时分窗台与路面已经覆盖了薄薄一层的白。楼晚桥睡过一宿精神恢复了不少,打开窗户时一阵凉风拂面,夹带着小片雪花落在她的掌心。
推开门,正巧遇见闻雪驰从房内走出来,他双臂上举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,看见楼晚桥时放下的手半路打个招呼:“柳兄,早啊。”
“早上好。今日还有什么别的安排?”
“听闻这里的馄饨很好吃,我们去尝尝吧!”
“行啊。”
烟歌城向来繁华,早市也热闹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,街上的吆喝声与买卖声不绝于耳,有人坐在小摊贩前吃早点,香味随风飘散融进了雪中。
楼晚桥与闻雪驰围在小桌面对面坐着,桌上是冒着奶白色雾气的灌汤包与蒸饺,还有两碗热腾腾的馄饨。碗里汤面油光发亮,漂浮着一些小葱花,香气就顺着钻入鼻腔。
用勺子舀起一颗小馄饨,馄饨周围是热乎汤汁,再把一整勺都放入嘴里,鲜美的馄饨与汤汁就一起滑入口中。鲜味在舌尖漫延开,一股热意顺着喉咙滑过食道,连带着胃里都能感受到一股暖意。
楼晚桥满足得眯起眼睛,也没仔细嚼,又喝了几口热汤。热气弥漫到四肢百骸,手指是酥酥麻麻的暖和。再夹起灌汤包咬一口,汤汁吸进嘴里,又烫又鲜的味道让她舌尖有些发麻,再将皮与馅一块吃进嘴里,汁水在唇齿间炸开,咸而不腻。
“嗯!”闻雪驰显然也对这味道十分满意,他一连吃了两笼灌汤包,意犹未尽将馄饨吃干净。
楼晚桥吃饱后放下筷子,正擦嘴时,听见马蹄声响。
路的尽头有一人身骑白马快速穿过街道,马背上的少女面容明艳,墨发利索高束,随着骏马飞驰在半空扬动。腰间系着长鞭,在不经意间侧头看来,与她对上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