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回到拖拉机前,已经有不少人在附近等待,看到祁昼手里的东西,眼珠子都不会动了,“你们都买了些什么?大包小包的,花了不少钱吧?”
“你买的也不少,”祁昼朝那人背篓里一看,“呦,还买了肉呢。”
“……”
回去的路上,微蓁终于感觉到了疲惫,靠在拖拉机上摇摇欲睡。
“抓稳点,”祁昼眉头拧起来,提醒道:“前面要下石子路了,土路泥坑多,别摔了。”
“好。”微蓁努力睁开眼睛,看着沿途大片大片绿油油的棉花地,忍不住道:“你种了多少地啊?”
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“我明年也要种地,”微蓁道:“但我没下过地。”
“三十亩,”祁昼看着她瘦骨伶仃的身板,“种地没你想的那么简单,等你妈回来了,让她给你在县里找份轻松的工作,种棉花就别想了。”
南疆三月过后才暖和,种棉花要到四月了,之后要间苗、打顶、除草、预防病虫害……等九月棉桃炸开,又要开始捡棉花,早出晚归,累的要死要活。
一直到十一二月才能彻底捡完,之后还要除掉棉杆,用水将地养起来。
这还不是最为棘手的,每年让棉农感到心急的是棉花的价格,棉花没有固定的收购价,年年收益不等,要是哪一年行情不好,可能就要赔钱。
林母给林大姨帮忙时,种了二十多亩地,每天都在地里干活,到了捡棉花的时候根本忙不过来,需要请外面的小工帮忙,否则棉花就要掉地里了。
“我妈妈能种,我也能种。”
微蓁觉得种地很好玩,她想自己试一试。
祁昼:“……”等她早上被霜冻,中午被太阳晒,晚上摸黑才回家,就知道种地多不容易了。
回到村里后,微蓁迫不及待把东西都翻出来,拿新衣服到压井旁清洗。
她记得林母说过,新买的衣服要洗干净才能穿。
此时是五月底,外面的阳光很灿烂,只是吹风时还有些冷。
祁昼在边上看了会儿,见她笨手笨脚的,上来帮她压水。
微蓁扬眸一笑,“谢谢你。”
祁昼:“今天还去摘桑子吗?”
“要去。”微蓁立刻道:“我马上就洗好了。”
新衣服本来就不用洗很久,她淘了两次水,就眼巴巴望着祁昼。
祁昼上前将衣服拧干,伸手挂在了门口的绳子上。
“走吧。”他从厨房取了个盆出来,“再不去天都要黑了。”
两人走出村外,来到后面的河边,微蓁才发现这是一条很宽很宽的河,正值枯水期,裸出大片黄色的泥沙。
“有水!”微蓁指着不远处的水洼,激动道:“有鱼吗?”
“都是小鱼。”祁昼带着她顺着河边走,“这是塔河,再往前走可以看到胡杨林和塔河公园,秋天的时候最好看。”
微蓁在南疆这么久,一直待在村里,并没有见过他说的景色,不由生出丝丝期待,“那我秋天还要来。”
“这里进不去塔河公园,”祁昼道:“想进去得回大路,从正门买票。”
微蓁:“票贵吗?”
“不算贵,不过里面没什么好玩的地方,夏天池子里连个荷花都没有,在这里看也一样。”
微蓁:“……”
没多久,微蓁就看到了两颗高大的桑树,或青或白的桑子在绿叶间若隐若现。
微蓁欢呼一声,迫不及待拉下最近的枝条,抓了两颗塞进嘴里。
南疆大部分都是白桑子,成熟后甜度很高,几乎没有酸味。
祁昼爬上树,抬手将成熟的恰到好处的桑子都摘下来放到盆里,“桑子的时节虽然很短,但你也不用像猪八戒吞人参果似的,最近都可以过来摘。”
微蓁:“猪八戒是什么?猪吗?”
祁昼:“……”
“我不是猪,”微蓁眨了下眼睛,“猪都是被我吃的。”
祁昼:“……”
他瞬间又觉得自己该死,微蓁刚刚恢复正常,他跟她说这些做什么?
“你吃吧,”他低声道:“我摘的也给你吃。”
微蓁弯起眼睛,“好啊好啊。”
结果晚上微蓁就拉肚子了,吃排骨都提不起精神来。
祁昼给她喂了两颗药,眸色沉沉地站在床边,“桑子就那么好吃吗?”
微蓁:“……不吃明天就坏了。”
祁昼深吸一口气,不明白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。
“我让你吃,没让你不加节制的吃。”
微蓁垂下眼睫,“你别生气,我下次不这样了。”
“肚子还难受吗?”祁昼转身倒了碗开水给她,“就你这样,还想种地呢。”
微蓁不服气,“我怎么不行了?”
祁昼:“你连自己都管不好。”
微蓁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