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她轻轻叹了口气,缓缓推开了门。
这个时候,韩修齐正搂着孩子,这小家伙刚刚尿了一床,只得把孩子抱起来。
云妡柔正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不定,她用手直直地指向小钰,一双美眸狠狠瞪着那个在爹爹怀里不知天高地厚、正幸灾乐祸的小家伙。
她实在忍无可忍,怒声斥骂道:“好啊你个小丫头片子,怎么能尿床呢?居然还敢如此理直气壮?!”
她哪里理直气壮啦?!小宝宝不还小嘛,尿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?
小钰眨着无辜的大眼睛,咿呀呀的叫着,乖乖的躲在爹爹怀中。
韩修齐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妻子,脸上满是宠溺之色,他轻声安慰道:“好啦好啦,别生气啦,小孩子不懂事嘛。”
“你少护着她!这才多大点啊,就知道跟我对着干了。”
云妡柔没好气地白了丈夫一眼,但心里其实已经消了气,毕竟小钰还是个孩子嘛。
杨临月进来之时,便是这样的场景,一家人打打闹闹。
韩修齐没想到她会来,见到她时愣了愣,终是轻声说道:“母亲……”
这一次杨临月才发现,原来这孩子已经比自己高了一个头。
杨临月抬起头,看着韩修齐,眼中闪过一丝欣慰,但随即又被痛苦所掩盖。
她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,发不出声音。
两人就这样默默相对,彼此的目光交汇着,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最终还是云妡柔打破了沉默,接过了睁着圆溜溜眼睛四处张望的小钰。
“母妃,您和夫君定有很多话说,我抱着小钰去换身衣服。”
云妡柔说完,伸手接过小钰,抱着孩子出去了。
只见她缓缓地伸出右手,试图轻轻触碰一下他的脸庞,但当她的指尖快要触碰到他时,却又突然缩了回来。
然而,这一次韩修齐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避开她的手,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,滴落在地上。
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“唉!这些年苦了你了,是母亲对不住你!”
终于,她还是打破了沉默,用充满歉意的语气说着,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。
这是云妡柔出门前听到的第一句,也是最后一句。
他们说了小半个时辰,云妡柔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。
直到临走,杨贤妃她来看了看小钰,两人也寒暄着说了几句。
贤妃娘娘很美,不愧是前朝公主,后宫中的美人,她的容貌姣好,气质高雅,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。
或许是出于对云妡柔的感激之情,杨贤妃对着云妡柔柔声说道:“他遇到你,是他的福气。”
云妡柔笑了笑,微微摇了摇头,在她诧异的眼神下,轻松释然的回答了句:“遇到他,也是我的幸运。”
毕竟,有一个人陪着她走过了,数十个春夏秋冬,又或者说未来的每一个春夏秋冬都注定一起度过。
“你们比我幸福,我做了错事,不求原谅。但求……算了,一切安好吧!”
说完,她真的好似从很累的状态里解脱,深深地看了韩修齐一眼,然后转身离去。
“母妃她……似乎心事重重!或许是她一直惦记着的宝藏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无法复国,亦无法报仇雪恨……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!”
云妡柔忧心忡忡地注视着,毕竟曾经的母妃是凭借复仇的信念作为支撑,才走到今日。
然而,如今……复仇的计划已然化为泡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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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然而然,她也迷失了前进的方向。
“其实我与父皇一同研究了那本书,将其称之为宝藏也毫不为过。”
韩修齐眼睛眯了眯,语气郑重地对着云妡柔说道。
那本书籍所记载的乃是培育优良马匹的方法,而后周历经百年沧桑,期间最为强大的敌手当属蒙古。
相较于那些徒有其表的金银珠宝,这难道不是更为珍贵的宝藏吗?
云妡柔叹了一口气,突然之间就明白了:“原来……所谓的宝藏竟是这个!?”
传得神乎其微的宝藏,到头来就是一本培养良马的书。
……
那日夜里,万籁俱寂,宫中四处弥漫着一种静谧的氛围。
月光如水洒落在宫殿的屋顶和墙壁上,映照出一片银白光辉。
宫女们早已退下休息,只有少数侍卫默默地巡逻在宫廷的角落里。
整个宫殿仿佛沉睡了一般,没有一丝声响,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。
贤妃跪在地上,面色憔悴,终是开了这个口:“我困了自己太久了,想要离开了,求陛下成全。”
皇帝看着眼前的女子,心中百感交集,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看着她的眼神愈发的无奈。
沉默良久后,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,一字一句的问道:“如今,我们竟也生分至此了嘛!?”
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剑,直直地刺进了贤妃的心里。她微微颤抖着嘴唇,想要解释些什么,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。
她知道,再多的言语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,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痕。
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了,从她父皇母后离世就开始了,无法回头!!
皇帝默默地注视着贤妃,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和失落。
曾经,他们是如此的亲密无间,彼此相知相惜。
然而,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,无法改变。
他不禁想起了往昔的点点滴滴,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令他心痛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