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……头好疼……”
关熙辰迷迷糊糊睁开眼,感觉到额头处传来尖锐的疼痛感。
他从小被娇养,手指划破一个口子,关家都要紧张得喊大夫。
哪里疼成过这样。
床边还没有人。
关熙辰委屈扁嘴,提高音量喊:“风筝!风筝!”
“哎,公子!!!!”
一个年约十八九,长得圆圆脸,天生带喜意的小厮跑进来。
看到关熙辰醒了,一边哭一边激动:“公子,公子,你终于没事了!”
我能有什么事?
关熙辰正要笑,突然,一段记忆浮现在脑海。
那是一个下雪天,他熟识的好友们说发现了一座野山头,里面有漂亮的锦鸡和灰兔子,叫他一起去打猎。
他正好没事,于是骑上自己的枣红马去了。
结果到了山上大家就分散开。
关熙辰不认识路,一个人骑马走着,迷了路。
还很倒霉地踩中一个雪窟窿,马掉了下去,他被摔在雪地上,爬都爬不起来。
浑身又冷又痛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的死对头楚王世子楚铭路过。
好像……
楚铭救了他。
关熙辰还想回忆后面发生了什么,结果一想就头痛无比。
他只好暂时停下,问小厮:“风筝,我爹我娘呢,怎么没来看我?”
“哦,我知道了,他们是在感激楚铭是吧?”
“有什么好感激的,没有他救,秦玉麟他们也会找过来。”
“哼,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得意呢。”
关熙辰嘀嘀咕咕吐槽。
没注意到床边的小厮风筝脸色变了又变。
公子,怎么把受伤当成了半年前的那次?
而且他忘了关家被抄,老爷夫人都被流放。
他,也忘了他已经嫁给楚世子,成为了世子夫人。
风筝额头冒出一层冷汗。
他意识到情况严重。
他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,对关熙辰道:“公子,灶上煮着你爱吃的鸡汤银丝面,我去端过来,你填填肚子。”
关熙辰的碎碎念停下,他挥手:“去吧。”
“对了,让厨房准备蜜炙鸠子,五味杏酪鹅,葱泼兔,煎黄雀,银鱼豆腐羹,我晚上要吃。”
“是。”
风筝倒退着出去。
屋里又只剩下关熙辰一人。
静。
太安静了。
关熙辰连吐槽楚铭的心情都没有了。
睁大眼睛打量四周。
这,这不是他的屋子!
怎么回事?
难道楚铭救了他并没有送他回府,而是把他关起来!
难怪,他身边竟然除了风筝,没有别人伺候。
难怪,风筝的表情奇奇怪怪。
一定上担忧他被软禁,又不敢提醒。
可恶的楚铭!
混账!
太混账了!
关熙辰气得锤了锤床,没想到牵动额头的伤口,疼得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。眼里闪烁起泪花。
楚铭走进来,看见的就是关熙辰含泪幽怨的一瞪。
楚铭的脚步顿了顿。
接着若无其事走到床边:“醒了?可有哪里不舒服?”
关熙辰恼怒地看着他,硬邦邦说:“我哪里都不舒服。”
“看来黄御医开的方子不管用,我这就让人去请王院首……”
“停停停!别!”
关熙辰吓得大喊起来。
王院首,御医之首,医术精湛。
但他最出名的,是他开苦药的本事。
关熙辰小时候染过一次风寒,迟迟不好,家里就为他请了王院首。
一剂药就大好。
但是那苦,给关熙辰留下了极深的阴影。
属于现在想起来,舌尖上都会泛起苦味的那种。
关熙辰生怕楚铭真的去把王院首叫来,忙摸着额头的纱布说:“其他还好,就是头还有些疼。”
不晓得是不是错觉,说完这句话,楚铭的脸色黑了几分。
关熙辰不怕他,自顾自分析:“我摔下马的时候难道还磕到了头?可是我当时没有感觉到啊……”
“什么摔下马?”楚铭问。
风筝向他禀告关熙辰醒了时,只说了关熙辰好似忘了一些事。
楚铭以为他是忘了和人打架摔下楼梯头破血流,结果,怎么记忆都不对了?
楚铭的表情凝重起来。
关熙辰翻了个白眼,十分嫌弃:“你头长出来是为了好看啊?才发生的事都不记得了。我骑马出去打猎踩到了雪窟窿摔下马,你路过救了我。”
“是什么时间?”楚铭声音有些发涩问。
关熙辰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楚铭:“永宁三年腊月初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