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舟求剑？”
大梁君臣全都听过这个成语典故，当下同时一怔。
百里泓更是走出班列，朝秦轩背影行了个礼道：“越王殿下，下官愿闻其详！”
秦轩回过身来，朝百里泓微笑道：“百里大人，我这个说话直，话糙理不糙，你多多包涵。”
“你所说的——‘北燕是由若干部落联合而成，内部十分松散’，那是从前。如今的北燕，业已变成与大梁一样的帝国。有组织，有目标，有法度，有文化。”
“我举个简单例子。”
“想必大家一定记得，大约四十天前，我曾与北燕大司马多尔吉在紫宸殿中唇枪舌战。期间，多尔吉无意说出他也阅读《孙子兵法》。”
“百里大人，厨子不研究菜谱，开始看兵法……哦，句这话不对，应该这样说——”
“百里大人，民间有这样一句话：流氓不可怕，就怕流氓有文化。不知你听过没有？”
“这？”百里泓顿时怔住，喃喃自语道：“流氓不可怕，就怕流氓有文化？越王殿下，此言何意？”
“看来百里大人没有听过。”秦轩老神在在一笑。“这句话的意思是说：当一个读书人与流氓对决，读书人可能掌握无数先贤之道，在方法上胜过流氓。”
“可是当流氓同样掌握这些先贤之道，却不被那些圣贤礼数所束缚。”
“不按套路出牌，不按常理出牌，不在乎生死，不计较一时得失，只在乎最终结果，甚至他会抱着‘舍得一身寡，敢把皇帝拉下马’的拼命打法，而读书人却被先哲礼教束缚，患得患失，畏手畏脚。”
“由此一来，双方此消彼长，胜负立判！”
“百里大人，你觉得呢？”
“这……”百里泓语塞，低头沉思秦轩的话。
另一边，礼部尚书何大人忿忿道：“此等泼皮无赖，奸佞之人，即便取胜，也胜之不武，会被天下人耻笑！”
“对！胜之不武，人神共愤！”几个大臣捧臭脚。
秦轩微微一笑，转头看了二皇子一眼，眼神意味颇深。
二皇子被他看得没来由心中一慌，装模作样瞪眼道：“老七，你和百里泓说话，看本宫做甚！”
秦轩人畜无害一笑。“太子别怕，秦轩就是好久没见，十分想念，所以多看你一眼！”
“哼！”二皇子甩了一下袖子，扭头看向一旁。
这个工夫，兵部尚书回过神来，朝秦轩行礼道：“越王殿下，您说得太对了！既然如此，大梁应当如何应对？”
秦轩微微一笑。“很简单。寇可往，吾亦可往！”
“对付流氓的最好办法，就是比流氓更加流氓！”
秦轩此话一出，大殿上顿时响起一片不屑之声。虽然每个人的声音不大，但是合到一起，依然蔚为壮观。
“比流氓更流氓……”百里泓仿佛听到先哲名言，冥思苦想。
同样思量这句话的，还有两个人。
一个是站在大殿角落中的欧阳睿。
另外一个，是坐在高台龙椅上的梁帝。
“诸位爱卿，朕以为，越王的话虽然有些粗糙，但是话糙理不糙。”
“诸位爱卿想想，这十几年间，北燕狗贼哪次不是无故挑起事端，进犯大梁？哪次不是破城之后，烧杀抢掠，之后还要求我大梁赔付战争款项。”
“他不仁，我何必义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