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过今年显然是个灾年,民生一塌糊涂,就算是襄国城周围也收不上太多粮食。
没有粮,底下的兵崽子就要嗷嗷叫唤。
这一次石虎带兵击退祖逖,又从豫州搜刮了一番。
缴回来的战利品,显然又让麾下的这些将领眼红了。
一个个都撺掇着继续打仗,好养肥他们的钱袋子。
可他们也不想想,打仗耗的是什么?!
基本盘若不稳住,那就是一盘散沙。
所以石勒才会故意点出来,让张宾来做他的嘴替。
他难道不想把地盘扩大吗?
但西有刘曜虎视眈眈,北有鲜卑鹰瞵鹗视,一不小心就可能阴沟里翻了船,将一切努力付诸东流。
张宾是最了解石勒的,他知道石勒在愁什么。
当谋士,最重要的工作不就是为主公排忧解难吗?
因此,他顿了下,又给石勒抛出来一块“蜜糖”。
“前几日,有探马来报,幽蓟已现乱象。”
“哦?”
石勒感兴趣的往前探了探身子。
“右侯的意思是…可以动一动?”
张宾捋了捋已经花白的胡须,点头。
“可以动一动,正好趁着寒冬未至。等到了冬月,天王也可正式登位了。”
得到肯定答案,石勒顿时仰头大笑。
“是该动一动,若不然,岂不是便宜了我那义子?”
旁边未发一言的佛图澄,手中一直撵动的佛珠突然顿了顿。
石勒注意到后,不由发问。
“大和尚,可是有何不妥?”
佛图澄垂着的眉眼缓缓睁开,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,不染尘世。
此时,他定定的看着石勒,却不说话,目光带着些许犹疑。
石勒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焦躁。
“大和尚?有何忧虑,不妨直言。”
佛图澄似乎这才做下决定,叹息一声道。
“月前,我观天王尚有飞龙在天之势,如今却有惕龙虎啸之象。”
石勒眉头皱起,他虽听不懂这什么飞龙惕龙的,但明显意思是他要不好了。
不待他再问,佛图澄又道。
“昨日我夜观星象,见三凶星萦绕冀南,三吉星黯然失色,天王当警惕龙虎相争才是。”
说完,佛图澄不顾石勒挽留,直接离场。
石勒一头雾水,但想也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。
他心头烦躁,再看向宴席中一群手下还在饮酒享乐,顿时更加不爽。
……
长安。
刘曜正与他的羊皇后调情。
“朕比之司马家儿郎何如?”
这里的儿郎指的是羊皇后的前夫。
羊皇后微微惊讶,转而瑰丽一笑,声音婉转中带着轻嗔。
“他怎能与陛下相提并论?”
“陛下乃开基之圣主,彼为亡国之暗夫。”
“他贵为帝王却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,”羊皇后的蛾眉低垂,目如秋水,“当时臣妾真想一死了之,哪里想到还会有今天?”
“妾曾以为世间男子皆如此,可自从侍奉陛下之后,才知道天下真有陛下这般的大丈夫。”
说到最后,羊皇后的一双美目含情脉脉,看着刘曜充满了崇拜和爱慕。
刘曜只觉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,放声哈哈大笑。
正说笑着,有侍从来报。
“光禄大夫游大人求见陛下。”
羊皇后正要回避,刘曜却直接伸手拦了。
“让他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