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最后他们被三代种打断了约会,并以分手告终,但绘梨衣还是觉得好不爽。
大家都应该喜欢Sakura才对,为什么会有女孩儿会放弃和Sakura交往的机会?
绘梨衣原本是这样想的,但觉得Sakura现在已经分了手,对她来说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。
可是,还是觉得不爽。为什么有人会放弃和Sakura交往?
两种矛盾的想法在绘梨衣的脑海中交锋,她把手机丢在沙发上,落地窗后的阳光将地板打亮。
绘梨衣并非没有见过帅哥,她的哥哥源稚生是个标准的俊男,哥哥手下的那个乌鸦也可以称为是斯文败类。
她也见过凯撒,这位名门加图索家的少爷俊朗倜傥,可谓是少女杀手。
但这些人有没有女朋友对绘梨衣来说都没有关系,而在知道路明非居然有前女友后绘梨衣甚至觉得心痛。
路明非看起来相当清秀,也勉强能够跻身帅哥之列,但绘梨衣能够从路明非的眉宇之间观察到淡淡的愁绪,像是一直对某件事感到担忧。
而且绘梨衣还从未听Sakura说起不那么美好的事情,他展示给绘梨衣的永远都是积极乐观的一面,就好像他的世界只有阳光一样,因此也固执的想要将阳光带给绘梨衣。
但绘梨衣还是能够看到他那淡淡的愁绪。
Sakura为什么不愿意向自己展示更多的一面呢?如果是男女朋友的话,一定能够见到更多的、关于Sakura的样子吧。
想知道,想知道,想知道……
想知道Sakura更多的样子,不光是帅气的一面,她也想看到Sakura软弱的样子、悲伤的样子,不光是笑起来的样子,哭泣的样子甚至难受的样子她都想看。
想要占有他……
自己对Sakura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子?
在看完那篇采访后绘梨衣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,最终也确实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答案。
——Sakura是我的才对,因为我才是那个最喜欢Sakura的人。
想明白这个道理并没有浪费绘梨衣太久的时间,随后她选择直截了当的去找Sakura问这件事,Sakura不回她她就一直问。
最后路明非的解释是,这只是新闻部部长为了吸引流量,而进行的虚假杜撰而已。
Sakura当然不会骗她,那就一定是那个新闻部部长的错。
知道了事情原委的绘梨衣松了一大口气,只是那个晚上却前所未有的失眠了。
绘梨衣觉得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,所以那个新闻部部长的错误就很大了,她需要找机会认识一下这位新闻部长,并且小小的纠正一下他错误的品行才行。
况且Sakura是她的才对,因为都已经写过名字了,所以Sakura应该是她的。
很简单的道理。
想起这件不愉快的事情让绘梨衣不知不觉抿起了好看的嘴唇,就连外面的漂亮景色都不是那么好看了。
现在再提这件事会不会显得有些无理取闹?
可她还是很想知道。
正在绘梨衣思考的时候,路明非却凑到了她的身后。
他抽出一条手帕把绘梨衣的眼睛蒙住:“一会儿解开手帕会看到很漂亮的景色。”
路明非轻轻的叹气,心里稍微有些感慨,这辈子的他仍旧没有想出更有新意的方法,只好就这样先蒙住绘梨衣的眼睛。
绘梨衣顿了一下,随后慢慢点头,只是抓着路明非的手更紧了一些。
女孩儿的手掌柔软而冰凉,像是质地冷冽的玉石。
落日发红,斜斜的阳光从树阴间投下来,从没有玻璃的窗户里照进电车,在老式的木头座椅上不断地变幻。路明非也闭上眼睛,只听见齿轮和轨道咬合,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。
登山电车在山顶的石地藏庙前停下,车门打开,落日的余晖从红色的枫叶间漏在地上,到这个时候连鸟鸣声都听不到了。
万籁俱静,路明非小心的牵着绘梨衣下车,两人走动时踩到铺满地上的干枯落叶,声音咔咔作响。
石地藏其实就是路边的石刻小佛像,所谓石地藏庙也并非真正的庙宇,只是在小佛像的头上盖了一尺见方的砖顶作为遮雨之用。像是一类很简单的小小土地庙。
路明非看着那个石雕小像发笑,他在心中默诵了两句地藏十轮经。
安忍不动如大地,静虑深密如秘藏。
这些地藏庙当然和地藏菩萨没有关联,不过路明非还是想起了和绘梨衣住情人旅馆的那晚,在他和源稚生通话的时候,这姑娘披了浴巾就出来找他。
他当时就念了这个想要让自己冷静,但很可惜安忍和静虑这两个词和他大概不怎么沾边。
路明非牵着绘梨衣经过了石地藏庙,他们走的是几十年前矿工们进山采矿的小路,路面用凹凸不平的石块拼成,上面堆积着厚厚的落叶,脚步踩上去会发出清脆而好听的声音,让人直想踩个痛快。
绘梨衣今天穿了高跟的鞋子,在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之后,似乎是因为害怕摔倒的缘故,于是就伸手环抱住路明非的腰。
路明非顿了一下,少女抱他抱得很紧,连带着他也难免放慢一些脚步,他在前方为绘梨衣开路,不时用手拨开石道两旁齐腰深的杂草,秋日的枯草被折断时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道路的尽头有暖融融的阳光照进林子里来,秋日的暖阳在林间拉扯出一道道丝线。
光芒如泼似溅,落在路明非和绘梨衣的脸上,千万道温软的阳光晒得路明非有些痒痒,他稍微眯起眼睛,和绘梨衣一同朝着阳光的所在前进。
路明非的心脏跳得很快,他距离此行的目的地越来越近,也不可避免的越来越紧张,到了前面他就要对绘梨衣坦白一切,他不知道绘梨衣会作何反应,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。
他只觉得命运沉重。
如鲠在喉。
矿车的轨道早已锈迹斑斑,枕木间生长着杂草。他们沿着轨道来到山崖边,路明非扶着绘梨衣让她登上一块凸出悬崖的石头。
“呼……”
路明非长长的吐气,随后他按住绘梨衣的肩膀。
“现在可以解开手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