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啦,说这些没有意义。倒是你怎么又到日本来了,我的那些不肖子孙又给你惹出什么事了?”越师傅搅拌汤锅。
“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。”昂热收敛了脸上的笑容,“神要苏醒了。”
越师傅愣住了。
“你…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还有你怎么知道的?!”
“这话再明白不过了吧?神马上就要在日本苏醒,或者我该称呼她为白王?”昂热顿了一下,“至于我为何知情这件事倒是说来话长,懒得讲给你听了。”
“可神不可能这么苏醒!”
这位拉面师傅的表情狰狞了起来,“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?”
“从你的那些不肖子孙那里。你那些逆子逆孙很大一部分人都在做梦,就在前段时间。”
“做梦和神有什么关系?就连我现在都还在做春梦。”
“别急,听我慢慢讲,你做春梦是因为你本质上还是个色狼老头儿,但你的孩子们做梦是因为受到了神的感召。”
昂热的眼神有些复杂,“他们做着内容完全相同的梦境,蛇岐八家中血统级别在B以下的人无一幸免,都是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冰原上跋涉,向着一道通天般的铜柱前进,队伍狂热虔诚,如同在进行朝圣。”
“……这是白王被行刑的场景。”
越师傅的额头上缓缓淌下汗水,“冰原是黑王为白王设立的处刑地,黑色的皇帝冻结了一片海来作为白王的死地。在那处冰原上没有任何生机,一切生物都畏惧地远离,连鱼群的洄游都要改道。
“铜柱是白王受缚的绞刑架,而那些朝圣的队伍就是最初的白王血裔!是他们深入了白王的处刑地,从而得到了皇帝的遗产作为馈赠……而这就是白王血裔的由来!”
“梦做到这个份上,我想你也该清楚了吧?”
“是白王的感召没错,她诱惑着白王血裔们再一次进行朝拜!”越师傅用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水,“还有没有更具体的细节?!”
“当然有,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到日本来的。两天前白王的感召似乎更近一步,蛇岐八家中有一大部分的专员都陷入了沉睡的状态,更有一些人甚至直接出现了梦游的症状,或者说直接被白王直接操控了精神。蛇岐八家一度陷入了瘫痪的状态,整个事件持续了约一个多小时。”
“外显的精神已经足够操控血统较低的血裔,这证明白之王的力量也在日渐强盛,或者干脆就是即将苏醒的预兆。她是精神世界的皇帝,做到这些可以说是轻而易举。”
越师傅咽了口唾沫,“我说昂热,密党能搞来核武器吗?”
“开什么国际玩笑,就算能搞来核武器,你能够找到白王的具体坐标吗?”
昂热没什么好气,“况且我们甚至还不知道白王究竟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,万一这位精神世界的皇帝没有实体,那我们是不是得陆沉掉整个日本来阻止她?”
“如果能做到的话也不是不行……”
“问题就在于做不到啊。”昂热扶额,“我能想到的办法是往板块交界处丢一些炸弹好引发地震,或者海底滑坡之类的。但就算这样也不可能解决整个日本吧?”
“那么用言灵来尝试呢?”
“你还真考虑起来了?!”昂热咋舌,“要陆沉掉整个日本,就算是莱茵那种级别的言灵也不能做到吧?而且你这家伙好歹也曾经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,拿出点守土有责的气概来行吗?”
“守土也得能守住才行啊。”越师傅一脸为难,“难道说昂热你已经想到对付白王的好办法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昂热叹气,“我做了所有能做的准备,但说真的,没什么信心。”
“那你还要来日本?!”越师傅惊了,“如果我是你的话,就跑回欧洲享受最后的人生了,去剑桥回忆回忆青春时代什么的,反正没有孩子也不会有牵挂,来日本送死又是何苦?”
“可我是密党的领袖啊,我不来谁来?”昂热笑笑。
“算了,反正我是得准备收拾细软跑路了。”越师傅哼哼,“你不怕死可我还想活呢。”
“跑路?白王复活之后跑去哪里都不好使吧。干脆和我一起在日本把她解决掉如何呢?”
“那种东西可不是你轻描淡写说两句话就能解决掉的啊。相信你能把白王做掉,我还不如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奥特曼来搞定白王。”
“那你呢?你这个皇不在这里帮忙出力,又准备跑路到哪?”昂热皱眉。
“我当然是去法国了。你知道的,我不是一个纯正的日本人。”越师傅叹气。
“只知道一点。说起来你为什么会从蛇岐八家里跑出来?安心当你的黑道至尊不好吗?”
“犬山贺那家伙没跟你讲吗?”越师傅愣了一下。
“他没告诉我,只是带我来了这里。”
昂热叹了口气,他掀起幌子看着雨中的小街,幽幽的开口。
“这地方的变化真不大,整个日本黑道都没想到,六十年前你喜欢在这条街上瞎混,六十年后你其实还住在这里,只是变成了一个拉面师傅……不跟我说说你这位末代皇帝的故事吗?”
“我愿意在这儿呆着就在这儿呆着,再说日本黑道里知道我的人也都死得差不多了。”
越师傅皱眉,“感谢你带来的关于白王的情报,这只会让我下定决心跑路,但是今晚可没有讲故事环节。”
“我只是提醒你还欠着阿贺的人情,阿贺是我的学生,那么四舍五入你就是欠了我的人情。”昂热懒洋洋的开口,“我也不要求你来助阵作为回报了,只听你讲个故事应该不算过分吧?”
“什么人情不人情的?”越师傅有些懵,“我在这里老老实实卖了六十年的拉面,怎么会欠他的人情?”
“这么好的地段里怎么会保留这样一条老街?它本来应该被开发成高楼大厦才对。”
昂热握着手中的酒杯,“六十多年以来这条街的地权就没有发生过变化,土地的持有人是上衫越,已经拖欠几十年的土地税。它没有被政府收走只是因为阿贺私下里帮你把土地税给补上了,否则你连在这条街上卖拉面的权利都没有。”
越师傅沉默了一会儿,他眯起眼睛去看路边的跑车。
“只能说他多管闲事……”
“这么嘴硬就没什么意思了。只是听你讲个故事而已,又不要求你带着刀来助战。”
“行吧行吧。”上杉越叹气。
雨势更大,雨点噼里啪啦的打下来,这样的雨夜中适合听故事。
“那我就开始说了——关于日本历史上最后一个‘皇’的故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