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。”昂热默默点头,“我就是这样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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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党的领袖出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,但是混血种社会的首领还在贵宾室中端坐着。
汉高的手中摇晃着高脚杯,馥郁而浓烈的酒香从中飘散而出,而在又喝了一口酒之后他开始叹气。
他把高脚杯放回桌上,随后用两根手指捏起一枚炼金子弹,这颗子弹是青铜与火之王的杰作,纯正的炼金子弹,如果使用得当可以直接干掉次代种。
汉高用那颗子弹轻轻的敲打着桌面,颇有些百无聊赖的意思。
拍卖会已经进入尾声,但实际上汉高举办拍卖会就是为了把特别展品,也就是七宗罪卖出去,说干脆一点就是直接卖给昂热。而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。
这份钱当然是要给青铜与火之王的,不过光是中介费就已经足够丰厚。
但其实到了这个份上,汉高的身体状态也不是那么看重钱了。
汉高轻声哼着调子,他用两根手指捏着那颗大口径的炼金子弹,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缓缓转着圈。
他默默回想着曾经的日子、早在西部的日子。那时的快手汉高年轻而骄傲,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死掉的一天。
就算是不久之前也一样,汉高从不觉得自己会死,或者死亡这件事离自己实在太过遥远。但现在这玩意儿近在眼前。
汉高并不惧怕死亡,死亡对他们这些混血种来说实在不可怕,倒不如说都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上,如果再怕死实在是有些掉价了。而快手汉高从不掉价,他从前是金子现在也是金子。
他惧怕的从来都不是具象的死亡。
菲德里斯·冯·汉高,惧怕一个非常有可能的未来——在某次脑淤血发作后半身不遂,余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。
作为战士来讲还真是再凄惨不过的结局。
汉高轻轻叹气,他用指间的子弹又一次叩响桌面,而这时贵宾室的那扇木门也被同时叩响。
“请进。”
门被推开了,一个熟悉的人,但这次他的脸上并未戴着肯德基那滑稽的纸壳子。
芬格尔·冯·弗林斯。卡塞尔学院有史以来级别最低的一个学生,留级时间最长的一个学生,新闻部任期最长的一任部长。
汉高的‘间谍’。
“你还是这幅模样看起来顺眼,肯德基头套不适合你。”行高轻轻笑了一下,“喝点酒吗?”
“现在就不喝了吧。”
芬格尔伸了个懒腰,随后拉开椅子,松松垮垮的坐了上去。
“怎么又回来了?”汉高挑了挑眉。
“凯撒还在会场里参与竞拍。校长和副校长在外面的玛莎拉蒂上坐着呢,我来你这儿躲一躲。”
芬格尔的声音有些疲惫,他叹了口气,随后趴在了汉高那张名贵的木桌上。就好像上课睡觉的姿势一样。
“透支了?”
“废话。为了保住你们两位我可真是费了大劲,事后能给我涨工资吗?”
“家族里的资源你可以自由调动,等会我把我的戒指给你。”
“来真的?”芬格尔抬起了脑袋。
“我现在也用不上,再说你也不会需要太多。”汉高摘下手指上的银戒,随后缓缓推到芬格尔面前。
“那我就收下了。”
“请便。”
芬格尔拿起了那枚银戒,随后放进了口袋里。“我要的不多,大概也就是炼金术方面的材料……应该不多。”
“放在年轻人手里也不会用,一个个心浮气躁的。”汉高轻轻点头,“你尽管用就是。”
“谢谢老板,老板大气。”
汉高笑着摇了摇头,他转身去看会场,此刻的拍卖会已经接近尾声,大家开始逐个熄灭黄金瞳。
芬格尔似乎有些累了,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,随后指尖开始翻动起来。
“那个叫凯撒的加图索家少爷好像离场了。”汉高眯着眼睛。
“没想到您眼神还挺不错。”
“我戴着眼镜呢。”汉高没什么好气。
芬格尔耸了耸肩作为回应,视线却没有离开屏幕。
“在干嘛?”
“在等我们的学生会会长离开这里,免得跟他照上面。”
“我是说现在。”
“在和我的女朋友聊天,她漂亮体贴又温柔。跟你这种没人爱的老头子可不一样,她得知我刚刚在打死侍后,一直在关心我呢。”
芬格尔面不改色,“真是甜蜜的烦恼啊,下次介绍给你认识。”
“信你有女朋友,我还不如信昂热其实有私生子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们的S级学生路明非是昂热的私生子?”
“什么?!”汉高吃了一惊,“可从面相上看那个S级没有任何混血特征啊?”
“假的,只是传闻。”芬格尔耸肩。
“我有点对你的职业素养表示怀疑了。”
“算了,我其实不是来躲校长和学生会会长的……我是来要信儿的。”芬格尔收起了那副懒洋洋的散漫相,他的表情庄重而认真。
“什么信儿?”汉高问。
“能给我联系上诺顿的办法吗?”芬格尔摁灭了手机屏幕,“既然和这位炼金术的王达成了合作,我也得想办法表一下忠心才行。”
“我没有能直接和诺顿本尊联系上的联络方式。”
“那就是能联系上他。”芬格尔点了点头,“直接给我就好,我有些事情需要去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