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对于嬴政的愤恨，已经到了难以磨灭的境地。
是啊？
谁能不恨？
长生不死，就在眼前。
但就这么没了，谁又能甘心？
“咳咳.....”
话罢，老嬴政又是疯狂咳嗽了起来，甚至嘴角都渗出一抹殷红。
毕竟，他的这条命，是东皇太一的那口真气撑着。
可如此剧烈的动作，这口真气的消耗，也是越来越大。
此刻，恐怕连一炷香都难以维系。
“你还是嬴政么？”
嬴政转过头，轻声问道。
“朕当然是嬴政。”
老嬴政想都没想道。
“还是那个一心吞并六国，大统天下的嬴政么？”
嬴政又是问道。
“自然。”
老嬴政依旧一口笃定的回道。
年少时的志向，直至今日老迈昏聩，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。
他还是那个一心吞并六国，大统山河的始皇帝。
“不，你不是了。”
嬴政摇了摇头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老嬴政微微一愣，有些不明所以。
“江山，不死药，你选的是不死药。”
嬴政罕见的开口道。
“是你，你选什么？”
老嬴政对此，却是嗤之以鼻道。
有了长生不死，江山就可万年永存。
哪怕此时丢了江山，只要年轻的嬴政归来，只要老秦依旧在。
大统山河，不过些许风霜岁月。
“皑皑尸骨筑成的江山？”
“就为了你的长生不死？”
“秦人又得抛头颅，洒热血，为你再夺一次江山？”
嬴政有些冷然道。
为帝者，可以不择手段，冷血无情。
哪怕是九州破碎，山河不复，只要有雄心壮志，亦可归附。
但真到了那时，就算是江山可复，秦人，还是秦人么？
“只要寡人不死，天下尽归大秦。”
“九州之内，皆是秦人。”
老嬴政的眼眸闪过一抹挣扎之色，依旧道。
“六国虽灭，可他们依旧以赵人、楚人自称。”
“对于大秦的归属，并不强烈。”
“这不是一代人可以完成的，所以他们不是秦人。”
“对于他们而言，秦、依旧是仇寇，灭国之仇。”
顾时缓缓踏出，便是开口道。
“而你今日让了江山，得了长生。”
“致使天下四分五裂，这对于秦，何尝不是一种打击？”
“赳赳老秦，共赴国难，好不容易大统的山河，又是为之倾覆。”
“又要让他们重返战场，再撒热血，他们当真愿意？”
话罢，顾时便是看向完全陷入沉默的老嬴政，嘴角泛起一抹冷色。
为了长生，可以失去江山。
这样的皇帝，真的配让老秦人而战？
那若是有一日，还是为了长生，要让所有的秦人去死？
他们的陛下，是要长生，还是要自己的子民？
“所以，你不配长生。”
嬴政缓缓起身，眼眸依旧漠然道：“你放心，你的烂摊子，朕会收拾。”
“朕说过，朕就是你，你就是朕。”
对此，老嬴政依旧有些不甘的攥了攥拳头、道：“难道，你就配长生？”
“江山、长生。”
“朕，绝不会选长生。”
嬴政微微侧目。
为帝者，一言九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