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晚上，林初是在庇护所里睡的。
庇护所里的温度有零上十几度，只需要穿着一套病号服，再盖一床棉被就能睡。
林初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熟，临近天亮的时候，却突然听见庇护所外面有响动声。
她立刻套上发热衣，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庇护所外面走。
声音是来自她住的卧室之外。
卷发阿姨正一刀一刀劈在杨芊芊的房门上，强行将房门破开了一个口子，打开房门，控制住了无处可逃的杨芊芊。
林初走出去的时候，就看见她押着杨芊芊从卧室里走出来。
抬头看到她的时候，卷发阿姨似乎很不满，皱着脸看向她：“你怎么来那么晚，大家都开始行动了。”
大家？行动？
林初的五感延伸出去，很快就发现这附近的居民楼里，到处都有类似的动静。
破门而入的，肉搏的，还有惨叫的，求饶的。
这些事情发生在亲人之间，面对突然反目暴起的亲人，甚至是枕边人，大多数的居民都没有任何的准备。
林初的脑海中飞快处理着这几条信息点，嘴上却是很快速地说道：“不好意思来晚了。”
她看见卷发阿姨正在用几根碎布条捆绑杨芊芊，想上前，却被对方躲开。
“这可是我自己绑的，到时候要是神降到了这里，可全是我的功劳，你可别来跟我抢。”
杨芊芊的嘴已经被胶带贴上，此时疯狂地甩着头，发出“呜呜呜”的声音。
见林初没说话，卷发阿姨瞪了她一眼，“你去厨房里弄点吃的，橱柜里还有一点米，给他们做点稀粥。”
“神降需要一个好的身体，可得好好养养才行。”
林初没有反驳，依言进了厨房，在灶台下方的橱柜里找到了米桶。
米桶已经见底了，即便是顿顿喝稀粥，也坚持不了几顿。
林初斟酌着往里放了半勺米，又从一旁的盆里舀了几勺雪，这才开火。
期间，她一边分心听着各家的动静，一边在脑海中琢磨卷发阿姨口中的神降。
按照字面上的意思理解——神的降临。
雪虫的神……那就是他们的领头人？
或是类似领头人的人物。
总之，在雪虫里的地位很高。
这些被雪虫寄生了的人同时开始行动，是不是说明，领头人有特殊的方式，能直接对所有的寄生者下令。
又或者，他们之间是有暗号的。
不管是哪种情况，林初都知道，自己没有和他们同时行动，已经引起了卷发阿姨的怀疑。
就是不知道她核桃大小的脑仁，多久才能让她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被寄生的这个事实。
林初煮粥的时候，卷发阿姨在外面一通忙活，等她将粥端出来的时候，就发现杨芊芊和老杨都被反绑在了实木沙发上。
杨芊芊眼里露着愤恨和不甘，老杨则一脸木讷和迷茫，后者甚至连嘴上的胶布都不需要封，静静地坐在那里，不吵也不闹。
只是会偶尔开口问卷发阿姨：“老婆，我们这是在做什么？”
到了这个时候，卷发阿姨已经不太愿意哄他了，只是淡淡回答他：“我们在等神降。”
卷发阿姨看到林初端着粥出来，立刻大步迎上前，从她手里端过一碗粥，吩咐她：
“赶紧喂他们吃吧，等会儿就要神降了，别耽误时间。”
说着，她就端着粥走到了老杨的跟前。
林初走到杨芊芊跟前，抬手撕去她嘴上的胶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