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睡意正浓,可程暖暖的心就是不踏实。
果真她的第六感灵验了。
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,连人提了起来,程暖暖警惕性向来很强,或许是那碗药粥的药效,让她整个人晕沉又笨重。
被拎起来的瞬间,一阵眼花缭乱。
视线还没清,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,整个人坠入一个淡淡烟草味香的草笼。
昏暗的光线下,依稀可见那分明清晰如刀削的棱角轮廓。
程暖暖眨了眨眼,本想反抗,后来脑子清醒,知道反抗无效也就不再挣扎。
“去哪?”
白枭抱着她,就跟抱小鸡一样,声音低沉,“回夏国。”
程暖暖没第一时间回答。
“怎么回?”程暖暖又抬头看他。
白枭头也没低,“开车。”
真的想一出是一出,这附近,什么都有。
没人管的地方,跟无人区有什么区别?
但是他有枪,不是问题。
这一路如果顺利……也能杀了他。
想到这,程暖暖把头放的更低,不给他余光瞥见自己偷笑窃喜的机会。
程暖暖又抬头看他,“为什么带我去?”
“程海彬的坟,总要有人上。”
程暖暖气笑了,“我也不给他上。”
听到这句话,白枭才低头看她,眼睛漆黑,看不到底。
“那你想让谁尽这个义务?”
程暖暖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,垂眸想了一会,“或许你可以下去替我尽孝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怕我了?”
这两天的程暖暖很反常。
反常到像换了一个人,这突然转变的性格,可比先前那可怜又胆小的样子,顺眼多了。
程暖暖偏头,望着前方的越野车,“听她们说你昨天活剖了一个女郎。”
“是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好玩。”
她又气笑了,车门被拉开,她被轻轻放在副驾。白枭的大手绕过她的腰替她系上安全带,然后走到另一边坐进驾驶位。
车子开了一个小时,程暖暖睁开惺忪睡眼,“这次打算长居夏国吗?”
听见她的声音,白枭摁灭烟,“嗯,回家了,不高兴?”
程暖暖瞪了他一眼,“回家看你杀我爹,换成其他人,高兴的起来?”
突然,一个急刹。
程暖暖险些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。
雨刮器的声音吱吱响。
裹挟着雨和粘湿的土腥味。
白枭俯身压过来,双掌撑在她身旁的两侧,将她锢在靠背和他的身体之间。那双漆黑幽深的狭长凤眸就那样盯着她,眸锋如刀,像是要看穿看透她。
“哪个才是真正的你。”
“程暖暖,告诉我,哪个才是真正的你。”
程暖暖丝毫不惧地回盯他,“这么恨我,为什么不杀我?”
白枭的视线停留在她锁骨处的细微伤疤上,那是他上次留下的牙印。
痕迹又浅了。
他皱眉,低头又咬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