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宜棠瞧着这忙碌的场景,有些心疼他,“吴叔你要多注意身体。”
吴叔笑眯眯说:“我身体很好,可是这些花若是不试着去救,那么它们就会失去活着的机会,你就当吴叔任性吧。”
她愣了愣,又看到长廊下的花,这时候正安安稳稳呆在角落里。
如果没有人试着在乎它们,也许明天就是一地的残花败叶。
吴叔盯着两人的身影笑了笑,又继续指挥佣人去搬花。
这个在乎,哪个也在乎,每盆花都有它独一无二的意义。
不知不觉就到了梅园门口,两人的脚步戛然而止。
阮宜棠浓密的睫毛轻颤,狐狸眸微抬,“这几天你一直在会轩楼。”
“是,过两日打算回帝都,想去宜城四周看看。”陆珩礼神色温和,像冬季的净雪。
他望着面前的小姑娘,明净绰约,假以时日愈发动人。
“你要回去。”她猛得抬头,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有些措手不及,“很急吗。”
他薄唇微动,久久凝视她,“临时有事所以时间提前了。”
“棠棠。”
黑夜里,路灯轻轻摇晃,斜风细雨落在白墙乌瓦上,空气里裹带着淡淡的花香。
远处水榭里的宫灯格外明亮,像是一盏盏明月在晃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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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她微微抬眸,露出一张清净的素颜。
陆珩礼凝视她,眸中有怜惜,有担忧,“这些年你觉得可开心。”
她心里微微一动,今日的事不是例外,从她十六岁开始从老太太手中接过会轩楼,时常会有男客人来骚扰她们。
她从来是报喜不报忧的影子,江南水乡的孩子,柔弱不失坚韧,自有一股心高气傲的心劲。
他的眸子里此刻都是她的影子,让她想起了茫茫夜色中的星星。
“也可以不开心,难过是一个人的权利。”
陆珩礼温柔的视线扫过她的脸庞,像清风拂过,在心湖溅起一丝丝涟漪。
从来没有人说过,她可以不开心,可以难过。
她的人生一直在被选择中度过,一直加快节奏一般。
雨突然下大了,一双墨眸再次闯入她的心间。
她毫无意外再次慌乱。
那些尖锐难听的话语似乎再次远去,被他温雅的声线抚平。
江面上长年漂浮的孤舟船头突然点起了一盏灯,此刻她的心有了归岸的方向。
那些侮辱人的话她不是没听见,或许她不想惹麻烦,因为她总觉得自己要坚强,才会有人爱。
寂寥的夜里,梅园门前,一树的杏花落了满地。
缠绕不绝的香气萦绕在两个人的鼻尖,她突然释然了,无论他爱不爱她,至少此刻是关心她的。
眼前人是自己心仪的对象,她只看当下,不会过度忧虑长远的事情。
除了爱情她也有守护的东西。
她清浅的眸子盯着他,这刻有了靠近青山的机会,“陆先生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。”
陆珩礼墨眸望了过来,视线微顿,长廊外的风吹动他衣角翩翩,如绝世无双的贵公子。
“对你的承诺永不过时,棠棠,你不用勉强你答应,因为我只想要你开心。”
两道视线汇合,她不觉一笑,明眸是明媚的笑意,在暗色的夜里开出一朵花。
“陆先生,我们结婚吧。”
他视线一顿,墨眸看似平静,实则汹涌澎湃。
她淡淡一笑,至少有靠近他的机会,奶奶说人总要勇敢一次。
至少他很照顾她的感受和情绪,尊重她的一切和选择。
是合适当丈夫的人选,同时她也可以守住祖母留下的东西,不需要再去一个家庭磨合关系。
这是她第一次勇敢,像是做梦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