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叶见崔娇月半眯着眼睛,全无力气的模样,赶紧将车帘卷起了一半。“姑娘若实在不舒服,还是下车走走为好。”
“要赶着回京,怎能因为我停下?”崔娇月摆了摆手,她幼时从安阳去金陵,也是这般。吐着吐着,就好了。
这一路上,香叶时刻守着崔娇月,生怕她将胆汁都吐出来。明明去京城是件好事,可现在怕是连身子都快废了,吃也吃不下,睡也睡不好。“早知道,我们就留在广陵了。何必出来,受这个罪。”
她何曾不想留在广陵?崔娇月暗自叹气,那日她问宋轻舟是否真的想做官。
宋轻舟答:“人生在世,谁不想做官,做大官呢?月儿,其实我心中明白,若非大房出了事,怕也轮不到我出头。既有了机会,我自然要抓住。”
宋轻舟想抓住这机会,她难道还能拦着他不成?即便她一人留在宋府,往后如何,那才是真的不知道了。
“做人,总不能坐以待毙啊。”崔娇月念了一句,而后一阵恶心又涌了上来,“呕——”
香叶立刻将一旁的木桶递了过去,接了一口酸水。
“吁——”
马车缓缓停下,外头传来一声:“前头是驿站了,就地整歇。”
总算是可以歇息了。
“姑娘,我扶你下去走走,透口气。”香叶搀扶着崔娇月下了马车。
可刚一脚踩在马凳上时,崔娇月退下一软,直冲着前头就要倒下。
“小心。”
千钧一发之际,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,崔娇月双臂搭在了宋长霖的胳膊上,匆匆对视了一眼,她瞧见那人眼中的关心,站稳身子后,她立刻松开手,又往后退了半步,才规规矩矩地唤了一声:“多宋二公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