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婉盈自小养在闺中,其父母皆因着陆家的事,伤了心神,病倒在床上。为此,陆婉盈不曾与父母说过王家退亲一事,她涉世尚浅,对律法并不精通,反问道:“可——退亲不就是要退还聘礼与文书吗?”
崔娇月摇了摇头,怕是王家见陆家失势,想着拿捏一个女子容易,才会这般折辱于陆婉盈,“我是个商人,商人行事最忌讳的就是违背律令,因而我自幼熟背大周律例,以免纠纷。按理说,若是你犯了什么大过,逼得王家不得不退亲,那也该由族中长辈出面,细细调解后,当面撕毁文书,再谈聘礼是否返还,或者返还几成。陆家如今,可有长辈在?”
自陆远山被斩后,陆家更是经了一波抄家审问,那些个族中长辈早就一溜烟地逃了,留在广陵的也只有和陆婉盈差不多大的兄弟姊妹,陆家人心不齐,陆婉盈能见到的,也唯有陆恒墨了。她苦笑不已,“哪有什么长辈,如今只有陆五还与我多说上两句罢了。”
陆恒墨亲自捉了陆远山与陆恒书,因而才彻底与陆家的案件撇清了关系,又因有宋长霖的举荐,圣人开恩,特许他不用参加乡试,即可直接上京赴考。这可是,大周的先例。
“那就去寻陆五公子,便是退亲,你一人定然不行。且不论那王旭的人品如何,若是诚心刁难于你,你怕是难以脱身。”崔娇月提醒了她一句。
随后,两人又细细商讨了一番,因着崔娇月还要回南山寺,她亦是不好久留,从钱袋里拿了一张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。“你先问问陆五公子的意见,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,那就来南山寺找我,我一人不好下山,但与你结伴,应当可以。”
香叶这才明白过来,原来姑娘是想找个人作伴啊!
陆婉盈感激不尽,她上次已收了崔娇月的银两,现在又得了她的看顾,如何还能再要银钱?她坚定了拒绝着:“不行。这钱你拿回去。陆家是落魄了,可我也有两间铺子在,只不如你的茶庄赚得多罢了。你且等着,我总一日也能成为个好东家!”
“好。”崔娇月自认识陆婉盈起,就觉得此女子的性子与她相似,只是她被困于陆家的宅院中,难以腾飞。或许王家退亲,对陆婉盈而言,并非是个坏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