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禾为他奉上香茗后便退至一旁,不发一言。
赵如坤端详着宋墨,似乎在评估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否值得信任。
片刻后,他开口道:“宋公子,听闻您与陈丞相和女帝陛下都颇有交情,我这次冒昧来访,是有一事相求。”
宋墨微微颔首示意请讲。
赵如坤见状,犹豫地将随身携带的一个锦盒推向宋墨,低声说道:“听闻此次科举由公子亲自操持,赵某有个不情之请,我那小儿赵宇栋学识还算不错,只是难免紧张...若有可能,还请公子多照拂一二。”
宋墨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,心中更是一声嗤笑,但他未立即拒绝,而是缓缓说道:“赵大人厚爱之情我能体会,不过科举事关重大,事无巨细,皆需力求公正透明。”
他顿了一顿,“届时各位才俊皆会凭借真才实学争取功名,不知赵公子能否经受得住考验?”
赵如坤显得有些尴尬,显然没预料到宋墨会如此直率,他讪讪一笑道:“宋公子所言极是,赵某本也是希望儿子多加磨砺,只是怀父母之心,希望能为其稳中求胜。”
宋墨没有立即回应,思绪却如潮水般起伏。
赵如坤的请求虽令他不悦,但他知道拒绝不当可能反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作为科举的策划者,他不得不谨慎处理。
于是,他微微一笑,将那锦盒收起,道:“赵大人,您的一片心意我已知晓。我相信赵公子到时定能脱颖而出。”
赵如坤堆起笑脸,连忙道谢,随后离去。
次日。
考场上,一片肃穆。
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勾勒出书案上檀木纹路的细致。
考生们神色各异,有的镇定自若,有的显得颇为紧张。
赵宇栋一进考场便引起一片窃窃私语,他穿着一身锦绣华服,与其他略显朴素的考生形成鲜明对比。
有人低声议论着,“这不是赵如坤的小子吗?听说平日里不学无术,全靠家里银子撑着。”
赵宇栋不以为意,甚至面带几分不屑,看向周围的考生。
他随手抖了抖衣袖,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:“哼,这些土鳖,哪里配与我同场考试。状元必是我赵宇栋的,谁与争锋?”
他的话引来周围人的一阵哗然,坐在对面的一个考生忍不住低声反驳道:“赵公子这话未免说得太早,科举与家世无关,才是真才实学的比拼。”
赵宇栋扬了扬眉,看过去,轻蔑地笑道:“是吗?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自诩有真才实学的人能有多大本事。”
几个相识的考生凑在一起低声谈论,显然对赵宇栋的狂妄态度心生不满。
其中一人摇头叹道:“这等纨绔,都敢妄称状元,真是见笑于人。”
考官此时维持秩序,示意大家安静,随即挺直腰杆,高声宣布:“诸位考生,请专心准备,考试即将开始。”
考场内顿时安静下来,只剩下笔墨沙沙的声响。
但关于赵宇栋的议论却未因此平息,反倒如火星般在私下燃烧蔓延。
宋墨作为主考虽不在考场中,但一早便收到风声。
他站在轩窗边,俯瞰着考场内的一举一动,心中不由得轻轻摇头,对赵如坤寄予厚望的儿子甚是无奈。
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‘稳中求胜’?”
宋墨在心里暗自嘲讽,脑海中掠过昨日与赵如坤对话时那讪讪的神情,不禁感到几分好笑,也有几分惋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