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窍早已有灵,如今地究亦然。”
都到了这步田地,明河影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隐瞒,索性一五一十道来:“之所以地究挑中我作为体现,无非过去在幽玄虚渊修行,我是唯一幸存且接触过地究的人。”
“那当初明河你……”
舒龙琴狐没有把话说尽,自然是暗指曾经明河影背叛众人的过去。
当时,明河影应当已经自尽才对。
不过,明河影自己却是落落大方,娓娓道来:“昔年我已死在乱阵之中,当时是你琴狐亲眼目睹,又有什么怀疑的必要?只是我侥幸不死,乃当初正巧遇到天窍、地究异变之时,灵识为地究吞没而已。”
“果真如此?”
到了这个时候,舒龙琴狐也已经看出明河影的存在,与北冥风举、攀玉趾截然不同。
此刻得到肯定的答复,琴狐心中顿时生出释然之情,而后关心道:“那你现在算与地究伴生?”
“不算。我,只是地究恪守不变的意志体现。”
明河影摇了摇头:“对我来说,让南域停留在我所期望的节点,就已经心满意足。然而短短一阵时日,证明眼下一切终究只是镜中花、水中月。”
“难怪,你所复原的南域,既非最初我等五人和乐融融之时,也非从头再起的新未来。”
纵使过去被明河影背叛过,舒龙琴狐却始终没有把明河影当成敌人,有些遗憾地感慨道:“你不愿见到我与鹿巾,更无法面对背叛轩昂五玑的过去,却又对那段往事充满怀念。所以在地究之中,万事万物都是阴暗一面的体现,所有的权利又矛盾地围绕在五玑为核心。因为,那是你内心赎罪与渴望扭转的伤痛过去。除了,仲裁者……”
“仲裁者,应当就是风云儿回归,所引起的天窍反馈。”
地究因剑风云而躁动。天窍更是如此。这两者看似分离,实则息息相关。
明河影非常确信,地究之所以会突然凭空凝聚,主要都是剑风云回归的影响。
对琴狐的判断不置可否,明河影问身旁的北冥风举要来了两块五玑云图,算上她自己的那一块已经足足有了三块。
与此同时,纪元和索性从自己身上也摸了一块出来,配合仲裁者攀玉趾从澹台轭手里取回的那块,把五块当众放在了一起。
这样一来,五玑云图终归完整!
明河影将之并合,霎时五玑玄图散发令人神醉之眩光,令人目不暇接。
很快,众人所站之处周边,霍然变得无比荒凉,不生一草一木。首先消失的,就是最不该存在的攀玉趾。
好似知晓地究终将回归常轨,攀玉趾满眼欣慰,身影逐渐淡化,迅速归于虚无,没有任何留念。
看着早已去世的“义父”再度消失,剑风云嘴唇微动,却已非初出茅庐的青少年,终将万般情绪自我消化,继续仰首看着地究的变化。
而千年海风消蚀之下,南域连上古的存在痕迹,都早已斑驳模糊,不成具象。城中剩余的“人”,不知何时已经寂静下来,悄然消失无踪。
下一刻,玄裳、凰觉,人影消散,仿佛从未出现。就连北冥风举这个时候,都有种将散将离的迹象。
明河影苦笑道:“原本,我以为能让风举成为真实。事到如今,看来也是不成了。”
千年之前,北冥风举的灵识,就已经被皇鳞给完全掐灭。地究中的北冥风举,终也无法成真。
北冥风举对此倒接受得坦然:“冥河,你我既不属于人间,回归尘土也是必然。”
“嗯,那你,先走一步。”
眼睁睁看着北冥风举散如尘烟,明河影唏嘘一叹,把准备好的一本《冥海策》转交给了琴狐:“皇鳞的蜕鳞机化,连我也知之甚少。这本冥海策是我最后能帮到你们的礼物。”
“多谢。”
话音方落,随着舒龙琴狐接过《冥海策》,明河影的身影随之淡去,只余一点灵光隐没回归于众人上方,不知何时出现的巨大漆黑球体之中。
这球体规模之大,令人看到就感到人身之渺小,悬浮着散发无与伦比的能量波动,正是充斥黑暗力量的地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