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,柳随风最擅长的轻功,现在被纪元和“破”到几乎毫无作用。
柳随风想以飞絮般优雅的轻功“黏住”对手,贴身以刀法、暗器致命伤人,却因纪元和鱼龙功动静转换于须臾,拉开距离快到无从追踪,根本无力可借!
面对背后这一剑,柳随风唯有鼓足全身内力,猛然一转身旋即人向后仰,靠着可解百毒、能卸外力的“百战铁衣”硬接纪元和这一记剑指。
可灿黄的剑光,依旧将他胸襟剖开一道大口,露出内层深青色的小袄。
饶是柳随风及时险中卸力,仍不免锁骨处刻下一道剑痕。若非“百战铁衣”当真具备匪夷所思的妙用,这一剑结果势必大为凶险。
擂台周边,自然有各大势力观战的看台。越是大的门派,就得搞得越气派,越隆重。
但对权力帮所在位置的众人来说,无疑都没想到柳随风会错估了敌人的实力,竟打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被动。
“老五?!”
一件铁衣、一把青镖,已经是柳随风两大杀手锏。
裙装裹着曼妙身段的秀丽佳人,眼瞅着柳随风陷入危殆,亦不由惊呼脱口。
藏身在人群中的两个老人,也心思各异暗赞。
连柳生一剑都郑重了神色,明白这一战的凶险之处,只在于刹那的生死决断!
作为当事人的柳随风,握紧了袖中轻薄的青刃,对此又何尝不知?
如今,他只剩下两个选择,一是用出最后一道杀手锏——“万一雷震子”,二是他不愿在赵师容面前露出根底的刀法——“五瓣兰”。
不是不能用,而是他昔日与赵师容切磋时,每每在五记“五瓣兰”刀法最后一式露出破绽,仿佛送给“五展梅”去破一样,给赵师容套招必胜他的机会。
两门旗鼓相当、第一流的刀法剑法,刀法之中因此有了破绽。
可此刻对付纪元和,柳随风清楚不能用错误的五瓣兰去迎敌人,再有任何隐瞒,势必成扑火飞蛾,难以挽救自身性命。
那“五瓣兰”的用法,自然不能循规蹈矩。
但,怎能伤了“赵姊姊”的心?
九死一生间,柳随风还有闲念考虑这些……只能说这鸟人是真他娘的一厢情愿的情种!
“听说过去五爷对敌最是潇洒从容,怎么今天没那个能耐了?”
“你一向这么话痨?”
“不,我只有在鄙视你这样的人的时候,才会喜欢‘诛心’!”
“诛心?”
柳随风有些可笑,手腕奋力一转,刀光剖出五面划破明黄沙雾,人如飞扬穿梭而过,险而又险抢了一线生天:“天下能诛我心的人从不存在。”
“真的?”
纪元和讶道:“那为什么你养了五只凤凰,却迟迟不肯结婚,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。或者,其实心里早有所属,只是对方也已成婚。伟大的柳五爷想随时趁虚而入?”
“你,找死!”
“哟,急了?我才说一句而已,你这破防真快。”
过去诸多战阵足见,纪元和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,怎么刺激对手怎么来。
不服不要玩!
既然这柳随风突地点名要杀他,纪元和寻思着对付这卑鄙阴毒的柳大管家,就得狠狠摧残他的精神,让他恼羞成怒!
凌厉的刀光剖面而来,纪元和稍微有些遗憾,没能把柳随风再逼得极限一些。
这人已不愿再让纪元和开口,因为他深知纪元和接下来要说什么,心湖渐起惶恐的波澜——柳随风对李沉舟的忠心,估摸着有七成是建立在赵师容对憧憬之上。
而纪元和竟穷追不舍,不依不饶起来。
“五爷,据说你小时候是个乞丐,曾经因为一只猫和一位大家闺结……”
虽然明知纪元和是故意刺激他,柳随风仍忍受不住暴怒。
那是他心里最不可被窥见的秘密,也是他早年不愿被人提及的最大耻辱!
于是,青色的刀刃狂躁而暴乱。
乱,则生出无法弥补的破绽!
可与此同时,纪元和以鱼龙功感应刀风,倏忽已与柳随风错身,提指侧身瞄准柳随风后脑,下一击打势必动如雷霆。
柳随风就算能挡,靠百战铁衣能承几分力?
谁也不知道!
到了这个时候,终于有一只拳头代替柳随风迎了上来,一个势要掌握天下大权的“拳”!
剑指与拳背两相冲击,三人所在擂台瞬间被压塌了下去。而能在这时挽救柳随风的只有一个人,燕狂徒之后的天下第一人。
“没人能在我的拳下,杀死我的兄弟。”
“吹什么牛?你给我打工的小弟小妹都有几十个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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