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鹿旗风思考了下,同意了。
鹿旗风把人送走后没有进卧室,一个人坐在院子的木桌旁,另一张椅子上晒太阳的雪芽看到后一跃跳进了她的怀里,找到舒服的姿势眯起眼睛。
深呼一口气,这时手机响了。
张京京的声音里含着好奇:“旗风,你知道了吗,赵一彬被人打了。”
“什么?”鹿旗风眉头微皱。
张京京言简意赅把事情说了一遍,她难得这么正经,听上去伤得很严重。
大概就是赵一彬家里条件不太好,父亲早早去世,母亲生病,因此欠了不少债,赵一彬一边上学一边打工,以前每个月都能还一点,两边保持友好平衡。
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,那些人只给了三天期限,让他全部还完,上学校讨债,钱没还上把人给揍了一顿。
但是今天听说钱已经还上,不知道谁帮的忙。
挂断电话,鹿旗风想了想,哪怕作为普通同学也该去关心下,她在联系人页面从上划到最后,没有找到人,她怀疑自己看漏了,又一个一个找下去。
??
赵一彬的联系方式不见了。
她又给张京京拨去电话询问情况,张京京说:“没有啊,他的联系方式还在。”
这就奇怪了,所以只删了她一个人?
她忽然想起来高中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。
那是转学之前,在椿江市生活的时候。
班里有个男生公开向鹿旗风表白,被她多次拒绝后那人心理扭曲,放学路上跟踪,幸好韩目霖出现,带她选择了另一条路离开。
次日上学,那人鼻青脸肿显然被人打了,拖着打着绷带的手肘,跟她道歉:“鹿旗风同学,对不起,跟踪是我不对。”
事后她问过很多同学,没有一个人知道是谁打的人,又过了几天,韩目霖突然主动承认是他做的。
但是她记得,那天韩目霖一直在她家写作业,直到晚上才离开。凭他对韩目霖的了解,那家伙会立马回家睡觉,不像是那种会专门找人揍别人的那种人。
韩目霖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,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。
鹿旗风心里有种预感,这两件事可能有关系。
——
楚钿和以前的朋友听说她回来,商量聚餐地点,最终选择了画月镇的一家烧烤店。
十一月初正是浮云山红叶最漂亮的时候,游客人来人往。此时是下午,烧烤店开门不久,就已经人满爆棚。
鹿旗风站在门口张望,楚钿对她招招手:“奇奇,这里!”
鹿旗风最初的名字是父亲取的,随父亲姓郑,叫“郑奇”,老妈不喜欢这个名字,极力反对,刚好手边的儿童绘本唐诗三百首正翻开在“江南春”一页。
老妈一眼就看到了“水村山郭酒旗风”这句,于是给她取名为“郑旗风”,小名为“奇奇”。
后来父母离婚,鹿旗风改了名字,随母亲姓“鹿”。
但小名“奇奇”一直没变。
店铺整体装饰成露营风,二楼的包厢采用帐篷的形式,墙面的灯箱壁画像是海边落日下的椰子树,海鸥在水面上空翱翔。
一楼人来人往乱哄哄的,不知是不是有其他原因,二楼就安静的多。
两人进入包厢,华鲲“哎哟”一声,笑着喊:“鹿大小姐,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,你说,是不是去了京城就忘了我们这些哥们儿了!”
华鲲当年在三班,和鹿旗风所在的二班就隔着堵墙,一下课就站在二班窗外往教室里看,这家伙就是凭借这股持之以恒、坚持不懈的劲儿把楚钿追到手。
“你会不会说话?”一个圆脸男生拍了下桌子,胳膊肘压着华鲲肩膀说,“鹿姐是忙着学习,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死恋爱脑,离了你家钿钿一分钟就要死要活。”
鹿旗风坐下来说:“班长。”
然后手背向上对班长伸出食指,下一秒换成竖起的大拇指,是手语中的“你好”的意思,当做跟他打招呼了。
整个包厢瞬间笑了起来。
班长羞得耳尖红了:“鹿姐,你又嘲笑我。”
这件事还要追溯到高三初见时。
当年鹿旗风刚转学到二班,一开始不熟悉,即使是热情洋溢、开朗豁达的鹿旗风也会感觉到“水土不服”。
除了同桌楚钿,从没和其他人说过一句话。
侯进作为班长误以为她是哑巴,害怕她被孤立,带头跟她比划手语。
其实他们哪懂什么手语,就是瞎比划。
鹿旗风以为他们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,在跟她开玩笑,有一次实在受不了这些人,先开口道:“各位大冒险输了能不能换个新鲜的惩罚方式?”
侯进顿时惊讶道:“你不是哑巴?”
双方这才明白原来都是自我以为的误会。
但也正是这个猎奇般的开始,后来鹿旗风在班里的人缘还不错,又在第一次月考后超过班长一跃成为第一,收获一众“小弟”。
因为在十七八岁的年纪,成绩高的都是爹。
北方和南方的烧烤也不尽相同,鹿旗风虽然口味偏清淡,但论烧烤,还是更喜欢北方。
包厢有人喊了一声:“服务员,点单!”
不一会儿,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包厢,声音清脆:“来啦!”
“何望时?”
“旗风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