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在仔细理解,宋重云到底在搞什么的时候,对方又进了一步,唇角含着甜甜的笑,小声却又十分清晰地说道:“夫君……”
萧知非愣了一会,半晌,才淡淡的回道:“你我尚未成婚,不能叫夫君。”
宋重云想要伸出去的手,停在了半空中。
也不对吗?
他紧张兮兮的扬起头,与萧知非四目相对。
让他没有想到的是,下一刻萧知非从腰间摸出了一支匕首,只见拿匕首上是银光冷冽,寒气森森,从窗棱漏进来的光,落在刀刃上,反射出一道明亮的光映在萧知非的脸上,他那无可挑剔的五官陷在了明暗交接的阴影里。
显得更加难以接近。
“我要出去一趟,黄昏会回来接你走。”
宋重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个匕首,不禁心口发紧,再想起刚才自己的揣测,不免感觉又有些尴尬。
原来是他会错意了吗?
所以萧知非只是单纯的想拿个匕首出来在手指上把玩?
可是一边脱衣服一边拿匕首,这又是什么逻辑?
疯子的思维方式果然跟常人不同,就连爱好和习惯也与他人是那么的不一样吗?
还有,怎么会有人时时刻刻把一把这么锋利的匕首,待在身上贴着肉的地方?
思虑之间,那把匕首已经晃到了他的眼前,萧知非低沉地笑了两声,细长的手指捏着匕首的握柄,用力的抵在宋重云的下巴尖上。
“别在我这花心思,当好你的宋重云,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马脚,至于其他的心思,你趁早收了吧。”
匕首冰冰冷冷的,刺的宋重云脖颈都觉得发寒。
他没有动,也不敢动。
“出去。”
宋重云提紧的神经,松了一下。
这才刚要迈出房间。
却突然听见身后的男人又说道:“等等。”
宋重云抿着唇转了过来,他眉间染着忧郁,望向那边的那个人和他手里那把明晃晃又非常可怕的匕首。
还在拿着匕首,手指在匕首间飞快的转动,仿佛那匕首早就与他融为一体,飞舞旋转能玩出什么花儿来。
宋重云走过去,问:“为何叫住我?”
“你知道匕首有什么用吗?”
宋重云想了想,真不知道这个疯子到底想说什么。
他对他示好,他不高兴,他对他害怕,他也不高兴,他现在装作不怕他,讨好他,他还是不高兴,到底自己要做什么才能让他高兴呢?
“不知道,匕首不就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吗?”
他对这个匕首完全不感兴趣,之前萧知非就是用这个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里。而他的热血也因此喷了他一脸,这些事情他一直都记得,怎么可能忘了呢?
“匕首不仅能用来保护你自己,还能……”萧知非饶有兴致的笑了笑,又把那玩意在他面前晃了起来,好像在表演什么炫技一样,“还能杀人。”
“宋重云,我教你杀人好不好?上一次好像没有学会呢!”
可怕的记忆立马涌进了宋重云的脑海里,上一次他们在马车上遇到刺客的时候,这个疯子就是这样一直抓着他的手,非要他去杀人,吓死他了,为什么要这样呢?
他不想学杀人。
宋重云害怕的向后退了又退,本就发白的小脸上更白了几分,也就显得眼眶上那点红更明艳了。
可是转念一想,萧知非说得又有几分道理,他不去杀别人,难道别人也不杀他吗?
刀在他面前的时候,他难道不应该反抗吗?那要怎么办呢?
宋重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心里盼着能摆脱这个疯子才好!
萧知非一步一步的走过来,宋重云心里紧张极了。
那刀刃就冲着自己,越走越近。
宋重云又想哭了,眼泪蓄在眼眶里,打着转,他的腿瑟瑟发抖。
萧知非深看他一眼,忽而又笑了,将那匕首转到了手心里,道“不是刚刚才说,不怕我吗?不是说怕是可以慢慢习惯的吗?”
宋重云攥紧的手将他的衣衫攥出重重的印痕,听他说完才松手。
就在这个时候,宋重云忽然听见了外面的声音,脚踩在雪里的声音,非常急。
“将军,宫里出了一件大事!”
萧知非动作迅速的将匕首塞进了宋重云的手心里,转个身就从屏风上拿下来另外一件朝服,披在身上,等他披好的时候,正好杨历久也推门进来了。
他看见宋重云还在屋里的时候,明显怔愣了一下,但很快他就上前一步,对萧知非道:“将军,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!”
萧知非手指非常灵活的系上扣子,对着杨历久颔首:“快说!”
“早朝的时候,竟然有有一位臣子私藏了匕首,伺机要刺杀首辅霍大人,当然,那臣子并没有得手成功,但是当时在场的诸位大臣都吓了个半死,众目睽睽之下,竟然在朝堂上公然行刺首辅大人!”
“霍辛是什么表现?”
“霍大人吓的屁滚尿流,绕着大殿跑了好几圈,真真是丢死人了!”
杨历久没忍住,偷偷笑了。
说话间萧知非已经衣帽整齐,他沉声笑着:
“是吗?看来计划比我想的要来得早了很多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