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对实力的碾压,是对萤灵的警告也是在给它的底气。
要完成她的任务,前提条件必不可少。
“炼骨期。”
萤灵听到这个词,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。
“这……大人是要萤灵修炼到炼骨期吗?萤灵蠢笨,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到炼骨期,唯恐耽误大人的要事。”
祝胭转过身,看着萤灵的眼睛,给它一颗定心丸。
“我自会助你。只是今日匆忙,往后你每日去村里寻我,届时等你进入炼骨期,自会明了要做什么。
至于今日一事,万不可向族人提起,若是被第三个人知道……”
威压加重,萤灵目眦欲裂。
它想得很远,强撑着道出自己的担忧:“今日之事,萤灵以妖魂起誓,必不外传。只是进入炼骨期后,凡间的妖一律都得去往妖界。到那时,萤灵又如何为大人效力呢?”
“要做的事,就在妖界。”
寻常小妖修炼到炼骨期何其困难,炼骨期的妖可以直接进入妖界修炼,妖界里妖气浓郁,修炼可谓一日千里,是人界生长的小妖心向往之的地方。
炼骨期的妖不说能称霸一方,但在危难之时足以自保,不会像如今这般,被其他妖族赶出族地,随意欺凌。
萤灵深知,强出头没有用,只会因为负隅顽抗被敌人变本加厉的欺负,不如伏低做小先保全了性命再说。
这位大人说要助它进入炼骨期,这是天降的机缘,无论如何它都要争气。
变强,再苦再累它一定要变强!
大人竟然来自妖界,萤灵态度愈发谦卑。妖界的妖不能惹,这是凡间小妖的共识。
祝胭向前几步靠近山崖,她张开上手,尽情感受风的律动,下一瞬,忽而在萤灵眼前一跃而下。
“大人——萤灵去哪里找您——”
萤灵扑倒在山崖边上,看向祝胭离去的方向。
桂城,丹桂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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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胭回到小院时,五更天刚过。
冬日里天亮得迟,此时还是黑蒙蒙的一片,寒风簌簌,赶着人回到暖和的被窝里。
春节未宰的公鸡窝在鸡笼,它抖抖羽毛,甩落身上粘着的稻草,扑棱到屋檐上,雄赳赳的踱步,忠于职守的亮起了嗓子。
昨夜的事恍若梦境般不真实,裴守卿满足中又带着一丝不踏实,身体时时刻刻都想要和祝胭贴在一起,沉溺美梦不愿醒来。
长臂往旁边伸去,结果床榻空空,没碰着人。
他睁眼,琥珀的眼眸惺忪迷离。
被褥还是温的,人应该是去起夜了。他用被子将自己掩耳盗铃的蒙住,藏起昨夜的羞怯,带着朦胧睡意安静乖巧的等妻子回来。
过了半晌,直到枕头上属于女人的香气渐渐消失,她睡的那块儿位置温度渐渐变凉,被子外仍没有动静。
裴守卿的睡意驱逐些许,怎么还没回来?
揉揉眼睛,掀开被子时打了个寒颤,靠窗的火盆已经燃尽熄灭,敞开的一丝间隙吹进寒风,把屋里的温度吹得更低。怕祝胭起夜回来感到冷,他想着一会儿去灶房取些旧碳燃上。
从床尾拾起一件袍子披上,他迷糊地下床寻人。
恭桶放在湢室,站在湢室外并没听见里面的动静,隔着布帘唤了声里面没有人应。
怎么回事?
他提高声音:“我进来了。”掀开布帘,小小的湢室里空无一人,屏风后空空如也,室内的器具简单不可能藏人。
去哪儿了?
湢室和卧房挨得近,莫不是起夜不好意思怕他听见声音,阿胭在后院的茅房里?这个天气在外呆久了就会受凉,寒气入体容易生病,阿胭的病才刚好。
他回到卧房,在衣柜好生翻找一番,臂弯里特意多搭了件厚小袄,转身开门往后院去找人。
天色暗,没光不大能看清路。他点燃油灯,手掌护在外侧不让火焰被风吹灭。裴守卿心里想着下次得跟阿胭说一下,黑灯瞎火去后院不安全,可以叫醒他陪她一起去。
经过其他房间时,除了冷风呼啸的声音,周围静悄悄的一片。
茅房搭在后院一处宽敞的角落,靠墙的一侧摆放着两三个空的大恭桶,跟其他房间隔得远。天气热的时候味道重,等到栽种时节,用于给蔬菜果实施肥。
他立在屋檐旁边等了一会儿,风吹得手冷,微僵住不太灵活。另一只手一面是油灯火焰的烫,一面是清晨寒风的凉,夹在中间也不好受。
复又等上片刻,他心里实在担心,怕人出事唤了几声,结果依旧没有任何回应。他连忙推开小门,脚上踢到木板差点跌倒,他顾不得站稳,扶着墙往里看,屋舍四面空空,哪有人的半分影子。
人呢?
他皱起眉头,堆起深深的褶。拿着油灯的手有些不稳,火苗抖动一如他不安的心情,心里着急得厉害。
茫然环顾四周。
这么早,又能去哪里了呢?
“阿胭、阿胭!”
大声呼唤,他失了心神般迫切地推开每个房间,往里面找上一圈。阿胭会不会晕倒在某个房间了?
灶房没有、杂物房没有、药房没有、堂屋没有……
所以……
人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