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章 病发(2 / 2)

    身份真是难猜。总归说到底,终究是他高攀了人家,吃穿用度上可再不能像他一个人时,苦行僧般的过了。

    “很费钱吧?”

    祝胭倚在墙边,身上清爽,腿暂时无法行走倒是不疼了,她话说得直言不讳,问到点子上。

    妖都的长老殿,她虽没费什么心力就住了进去,但也知道是耗上不少物力财力建成的。听大长老雍白玉提过,宝库九重楼的钱财一半都花在了妖都的建设上,为此他很是痛心疾首。

    祝胭说这话也并非刁难,她只是单纯的好奇,家徒四壁的裴守卿如何做到“让她住得舒服些”?

    裴守卿没有立即回答,他将祝胭背回床上。换了套干净的被褥替她塞好四角,又熬了药,在用过饭菜后喂她喝下。

    熬过疼痛,毒解了大半,往后用药温养着去除残留就好。

    此时窗外逐渐天暗,他走到窗前一手取走支撑的木条,一手向下拉紧窗户,拴了横板关严实。点亮油灯,坐上床尾,手揉搓暖和伸进被子里,替祝胭按揉行动不便僵硬的双腿。

    今日突然共宿了半日,握着女人纤细修长的脚时,心里难免涌出一阵克制不住的悸动,又被他掩耳盗铃强行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不能冒犯阿胭,留下来已是对他莫大的恩赐。

    收了遐想,他认真的回答她之前的问话。

“守卿不才,家中积蓄共二十一两余六钱的银子,床头有一个灰色荷包,里面分装每月的吃穿用度。”

    祝胭顺着他的视线方向,食指反手勾出一个灰扑扑绣着几枝翠竹的荷包,拆开用绳子缠绕几圈的束口,倒在手心里一数,三块小碎银加上二十八个圆圆的铜板。

    “家里现银不多,存起来是为了应对未来说不准的意外。守卿在村里的药铺上工,帮着晾晒处理收购来的草药,每月有四十文的进账。

    只是旁的行医看病秉持着积德行善的初衷,从未收取过钱财,因此村里各家皆有些情分在……”

    祝胭似乎明白什么,瞥着眼看他。

    裴守卿不好意思。讲价他不在行,跟刘木匠有点情分在,应该会便宜许多。

    受不了祝胭了然的眼神,裴守卿低头咳了一声,撑着床围起身,去衣柜最里层上了锁的暗格里取东西。

    “这是家里全部的银钱,过了初三药铺发了工钱,我也一并交给阿胭。”

    送到手里的两包银两,重量加起来还没长老殿里一颗翡翠重。用手掂了掂,顺着他的心意接过。

    裴守卿又取出几张泛黄的宅契和一本账册。

    “这是房契,三间屋舍带上前后院子。一间就是我们现在住的包含湢室的卧房;堂屋供着香火,隔了一半被我改成了药房;空的一间放着杂物后头连着灶房。

    堂屋同杂物房灶房之间有个过道,可以去后院。院子分为前后两块地,前院是进门种着丹桂的这片,后院面积稍稍大上一点,可以种些时令小菜,靠墙的地方搭了鸡舍,我准备天暖了买些小鸡仔回来。”

    放下第一张宅契,后面三张是不同区域盖着官印的田契。

    “福陀山脚下东面有一块月牙形的地,约莫一亩大小。我经常在山上采药,挨得近便种了些草药。至于其他的两块地相隔较远,有心无力我不曾管,租给附近的农户,三亩四分田一年共收一百七十文的租金。

    原本还有两间稍微值钱的铺子,因缘际会变卖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此处,声音低落,大概是触及了他的伤心事。祝胭没有多问。

    “这本是账册,记录了每日的开销和进项。阿胭若是怕麻烦的话,往后可以你来说,我来写。”

送到手里的几页纸张是一个普通凡人前半生的全部积蓄,若不是全然信任,断不会做到这个地步。

    从前常常听见小妖围在一起说小话,说来说去不是说凡间男子薄情寡义,就是说他们自私自利。

    可眼前这位完全不是这样。

    起码祝胭不会毫无保留的把乾坤戒送人,里头的稀世宝贝是她勤勤恳恳做任务所得。

    将心比心,她神色有些不自然。

    “好罢我收着,你若是用钱便自己取。”祝胭低头玩着荷包上的流苏,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夜渐渐深了,鸺鶹鸟发出拉长又短促的欧欧声,村子里的打更人多年如一日,敲着梆子一声接着一声“防贼防盗,关好门窗”。

    案头的灯芯爆出几点油渍,火光晃动。

    尽管交了底,裴守卿现下的心情难免坠坠。

    夜里安置是件大事。前夜两人初识,祝胭是病人,裴守卿照顾她几乎整夜未眠,趴在桌上小眯了会儿,天没亮就上山采药去了。今日表明心迹却意外晕倒,醒来发现两人睡在一处已属实冒犯。

    思来想去,进程太快了些,两人需要时日相处。他打算开门去取废旧的棕垫,打着地铺将就一宿,明日再去刘木匠家问问是否有多余的木床。

    “做什么去?”

最新小说: 末世,我骗男主说我是他女朋友 分手后,我把前女友炼成僵尸! 末世神话降临 殿上欢 民间诡闻实录 深情已迟暮 毕业后不做牛马,去当赏金猎人 末法时代:开局在港岛血祭炼尸! 开局一颗种子,还好我有概率眼镜 娇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