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每座院子都有厨房,每到饭点都燃起炊烟。好比以城西为界限,城西外是黑白画,城西里是彩色画般。
庄严他们住的是一进的院落。
一般都是活尸嬷嬷做饭菜,给两个活人吃的,偶尔白骨瞧见小千杯吃得香,好奇自己尝一口后……串肚子。
不化骨串肚子窜出来的是绿水,得一段时间萎靡不振,又活泼起来。
玩玩闹闹了几日,小千杯才询问:“师父,怎么我们来这里这么久了,还没动静……”
庄严打了个嘘声的手势,小千杯立刻噤声。
笃笃笃。
有人在敲院门。
“我去。”白骨站起来道。
来的是活人,还提了一只拔毛鸡,热情好客的模样:“我还以为你们会借住几日便走,所以今天才来送见面礼,邻人不会怪我吧?”
白骨看了看对方手中扒光毛的鸡,笑道:“不会,公子贵姓?”
“嗐,什么公子不公子的?都是普通百姓,你叫我王兄就好。”
“王兄。”
“东西接着啊。”
白骨不为所动。
身后却伸出一只手来,接住那只拔光毛的鸡。
白骨眉头微扬,骚包地展开手中的折扇,躲开身,给某人让出一条道来。
庄严作揖:“多谢王兄。”
王兄展露微笑:“你是……”
“王兄可唤我庄弟。”
“庄弟,你们此番是常住?”
庄严没正面回答:“差不多。听王兄口音,是空城本城的百姓?”
“嘿,这都被你听出来了?”
“怎么搬来城西了?”
王兄:“庄弟你有所不知,咱们城也不是光做义庄生意的,也有接待外乡的,不忌讳宰杀生灵、吃肉,我们就集中住在城西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,城西这边空城本城的百姓多吗?”
“占一半吧。”
庄严点头,“都如同王兄这般好客?”
“啊?哈哈哈哈。”王兄轰然大笑,“那倒没有,像我这般好客的在极少数。”
又聊了两句,庄严才掩上院门,转身刹那,跟川剧变脸搬,笑脸换沉色。
小千杯也随之笑容褪去,看了看白骨,又看了看活尸嬷嬷,“师父……这是怎么了?”
白骨折扇敲了下他脑袋,“你跟在小道士身边也不短,难道看不出他刚才的反常?”
小千杯震惊:“你的意思是那位王兄……有问题?”
“终于开窍了啊。”白骨调侃:“平时那个机灵劲儿,怎么到了正事上愚钝不堪呢?”
庄严扫了眼高墙,道:“去堂屋说。”
于是两人两尸来到堂屋,掩上了屋门。
庄严结了个小界,防止旁的人鬼尸偷听。
小千杯看着地上蓝色的结界,不可置信道:“师父,这是啥?”
“结界,防偷听的。”
“偷听?咱们在堂屋,没人能听到吧……”
活尸嬷嬷看向庄严手中的死鸡,总觉得有点不对劲。
她作为活尸,比小千杯这个普通人还是能看出端倪的。但道行不深,导致具体什么个情况却不知道。
白骨顺着活尸嬷嬷的视线望去,扯动唇角,“小丫头看出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