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眼里透露出一种哀怨，又慢慢归于平静，他又仔细敲了敲秦婉，眼中迷茫涌现。
“你为何来此？”
就见秦婉双手置于胸前，恭敬的弯腰行礼，“弟子是为了您而来。”
“为了我，哈哈哈，你连我是谁都不知，又说什么为了我呢？”
“我当然知道，百年前人妖大战，领军的英雄，成魄大将军！”
“成魄...”主将在嘴里细细研磨这两字，而后又悲怆的笑出声来，“什么将军，在众人眼里，不过是一介叛徒罢了。”
“不，世人容易被眼前所迷，真相早晚有一天会水落石出。”
“那又如何！曾经误创这里的人早就和我说过，陈铭生早已成了那妖族首相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，我只能当个千古罪人，承受世世代代的唾骂！”
说到这，成魄情绪又激动起来，血雾从他身上蒸腾而起，迷了双眼。
秦婉挣扎着睁开眼，郑重而真挚的直视对方的眼眸。
“我可以帮你复仇，帮你正名，实现你未完的心愿！”
“什么？你个小娃娃又怎么可能懂背叛之痛！锥心刺骨啊。”
“我懂。”秦婉只留下两个字，但透过她的眼，成魄知道，这并不是儿戏，她是认真的！
这小娃娃怎么会是这样一副仿佛经历世态炎凉的沧桑呢。
“若我不能为你达成心愿，我将五雷轰顶，死无葬身之地！”秦婉咬破指尖血，点在符箓之上，成魄见那道符，太熟悉了，这不就是誓言符吗。
誓言符，立誓者如若撕毁，灵魂也将同它一起被撕裂。
血光大作，即刻生效，秦婉瘫坐在地，刚刚的立誓可费了不少血气，她现在只感觉自己浑身好像被抽干了。
“成魄将军，我现在也没有力气跑了，你若仍要杀我，动手即可。”
看到这种决心，成魄果然还是动摇了，见眼前人坚韧的视线，好像穿越回百年前，那女子也目光炙热，望着两界交接之处的战场。
“我会让战争平息的。”
她回头一笑，宛若山间的花朵，却又如挺拔的竹，竟与此刻狼狈跌倒在地上的小姑娘重合起来。
好吧，就再相信一次，成魄笑了笑，也算给曾经的自己再来一次的机会。
“你过来。”主将向秦婉招招手，嘴角挂着一抹和煦的微笑。
秦婉倒是没多犹豫，三步并两步走到了他跟前，就见成魄直直将两根手指，戳进了秦婉的右眼。
刹那，鲜血直流，原本明亮的眼只剩了一个黑乎乎的空洞，秦婉一声不吭，仿佛失去一只眼的巨大疼痛并没有落在她身上似的。
“这心性倒是不错。”成魄点了点头，而后又猛地朝自己的右眼挖下去。
一颗血色的红眼珠静静地躺在成魄粗糙的大掌中心。
很快，这眼珠便换了位置，被它原本的主人安在了秦婉右眼框中。
“此为鬼目，可看破一切邪障，可看穿一切弱点，这也是我的眼，我也可以见你所见，报仇寻爱之事，就拜托你了...”
随着最后一句落下，成魄的身影也消散不见，秦婉知道，他没有离开，因为数万战士的怨念，成魄不得不困在这里，承受生生世世的怨愤和战士魂魄的袭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