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孙炯涛都觉得自己倒霉催的,活成了一个笑话。
徐俊杰没有点评或者劝解,他作为旁观者没什么权利干涉别人事情,默默听着他倒苦水。
「你说那么多人,凭什么非要裁我,我在那里工作了十多年,好不容易从小职工熬到副总经理,就差那一脚,当上总经理就能顺利熬到退休,谁想到给我来这么一手。」
孙炯涛,「也怪我自己拾不清人,脑子太愚,被人算计都不知道,搭了钱不说还整上官司。」
这件事听方静禾聊过,徐俊杰继续听。
孙炯涛,「本以为事情总算结束,恰好有以前的客户看中我,拉我进他公司,还心思终于时来运转,自己能力被发现,等着到新公司大施拳脚…」
孙炯涛,「你说我早就看出公司不对劲,怎么就不会私下里打听打听呢,偏偏就着了他们的道,成了帮手呢。」
想起当时觉得哪里不对劲,孙炯涛就悔恨的不行,如果自己再仔细一点,或者留点心眼,事情都不会到这个地步。
那天晚上从医院出来到警察局里面,人都是发蒙状态,脑子直接宕机,什么事都反应不过来,什么事都讲不清楚。
要不是徐绘在一边给自己又解释又说明情况,估计当晚就会被当做嫌疑人扣下。
徐绘…
关键时刻,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她。
徐俊杰,「人有时候总是会和挫折打个照面,就看你抗不抗造。」
话是这个话,理是这个理。
放在谁的嘴里都会说,可一旦放在自己身上,能承受住的有几人。
人跑了,公司还在。其实算不上什么公司,营业执照,公章都是伪造的,人去楼空,就好像提前预谋一样。
孙炯涛就是个冤大头。
「你当然不会操心这些,你有正式工作,编制老师,只有个房贷,没有其他压力,方老师和你一样都挣钱…」
徐俊杰不赞同,「和这个没关系,方老师挣钱是她自己本身就有能力,况且,她挣得比我多,相对来讲,大头都在她那里,压力并不比我少。」
孙炯涛觉得好笑。
他想笑徐俊杰真幼稚,只不过聊了两句方静禾,就跟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护着。转念一想,最想笑的是他自己,到现在还想不明白,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。
「时间不早了,早点回去吧。」
天色渐浓,徐俊杰挂念着方静禾,不想再继续待下去。
明早上要起来煮混沌,肉馅调好了放在保鲜里,得赶紧回去包好冻着。
孙炯涛坐在凳子上,看来没有想走的意思。
「老徐,你说我该怎么办…」
店里就剩下他和孙炯涛两个人,老板躲在厨房清闲,时间太晚,估计他们两个是最后一桌。
孙炯涛低声呜咽,回荡在空气中的悲鸣,是一个大男人最后的倔强,在这个无人的地方尽情释放。
徐俊杰拍拍他肩膀,「换条路,看清人,再走走。」
店里终究就剩下孙炯涛一个人,不知坐了多久,招呼老板结完账。刚走出店门,老板迫不及待关上闸门。
站在门口这个角度,能清楚看见家里那盏灯,窗户上倒映着一个身影,身影渐渐走远,灯也关上了。
融入到这片黑暗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