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俊杰在告诉他一件事，他过了很久回想起来才明白，任性用气只对自己亲近人有用，换做外面任何一个人，都懒得说话，直接甩上两巴掌让你长记性。
紧赶慢赶，又花了一个小时把两张卷子写完，如释重负出去报告，徐俊杰头也不抬，「拿来我检查一下。」
怀着提心吊胆的心情，徐泽语站在边上等结果。
他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，写的时候格外认真，就是担心有错题。
可还是逃不掉被留下改错题的命运。
语文最差，后面小文章全是错的。
徐俊杰越批眉毛皱得越紧，徐泽语看红笔在卷子上画下一个又一个大叉号，心里越凉。
「徐泽语，语文卷子最后这篇阅读理解你读了没有？」
徐泽语一个毛病，徐俊杰早就发现了，就是不读课文。方静禾每晚都会让徐泽语读半个小时书，这半个小时里，除去喝水尿尿时间，趴在桌子上数指头时间，拿着橡皮玩一会儿的时间，还要抱着书过来问不认识的字时间…每一分钟时间都被这些小事耽误，反观过来，徐泽语读书时间根本没有多少。
所以他记住或者理解的几乎也不存在。
准确讲，有一会读学校发的课外读物，里面有一篇《小熊住山洞》，简短的文章，磕磕绊绊读了半小时，外面有人敲门喊他，心早就飞了，放下书一溜烟跑没影，玩到八点多才回来，往沙发上一坐看动画片，徐俊杰状似无意问了句今晚读的什么，他想想说出名，再往下引导，里面内容是什么，那就说不上来了。
嘴瓢好几次，就是说不清内容重点。说不清没关系，开始瞎编，一篇小熊和小熊爸爸要不要砍树建树洞的内容，变成小熊爸爸领着小熊爬树，小熊贪吃摔了个屁股蹲的故事。
徐俊杰要不是看过内容，真被他忽悠过去。
不知道该批评他读书不专心，还是夸他有想象力了。
结果在卷子上就能显现出来，几句话组成的一篇小阅读理解，写得一塌糊涂。
「你没读怎么知道答案是不是对的！」他气愤地拍卷子，「徐泽语，你是糊弄我还是糊弄你自己！是不是看到什么词就往上写什么词，只要不空着就行了是吧！」
徐泽语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。
他看一眼过去，没看出什么好写的，照着葫芦画瓢，把填空题补上。
方静禾和她说过，语文不像数学有固定答题方式，错就是错，对就是对。语文纯靠自己理解，只要你写上答案，就能得一半分，所以语文绝不能有空题。
那今天他都照着方静禾的方法来做了，为什么还是要揪他小辫子不放。
徐泽语瞬间委屈，哇的一声哭出来。
声音惊得夏子晴目瞪口呆，都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。
方静禾出来，拉过徐泽语，「又出什么事了？」看向徐俊杰时难免有些嗔怪他过于严格。
徐泽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断断续续讲不出话。
方静禾心软，加上夏子晴在这，明白里面掺着什么事，「行了，别哭了，让人看见笑话你，去洗把脸跟夏子晴出去玩吧。」
徐泽语用袖子擦着鼻涕，跟方静禾确认，目光是不是瞄向徐俊杰那个方向。
早上那口气不顺，方静禾理都不理，「我说的算，你…」
「不行！」
徐俊杰翻过卷子，拿橡皮将错题全都擦干净，「改完再下去玩。」他重点强调，「徐泽语，眼泪不是拿来求情的。先把你自己做好，投机取巧，耍心眼子只会增加别人心里对你的讨厌，而不会去尊重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