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纸燃烧殆尽，红色的朱砂墨却变得越发金红。
房间内的气温瞬间变冷好几度，连呼吸都带了些哈气。
房间顶端的窗户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。
突然！
啪——
窗户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打破，紧接着一股黑烟飘进来，氤氲在屋顶上方！
林远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！
他能够感受得到那气息绝非普世所有！说鬼气又不像是鬼气，而是某种更纯粹、更黑暗、更邪恶的东西！
林远下意识，握紧拳头，做好了战斗准备，却看见小黑睁开了眼，背在背后的那只手对他做了个手势，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那团黑气逐渐凝聚，裂出一条缝隙，从中走出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纸人。
那纸人穿着纸糊的古代官服，头顶着高高的黑色帽子，苍白的脸颊上涂着两坨像血一般的红色，张嘴说话的时候，嘴巴直接就裂到了耳根，露出一条又细又长、像蛇信子一般的舌头。
“大人。”
纸人的声音飘忽不定，乍一听像是从地底传来的某种又长又浑厚的力量。
小黑略微点点头，伸手指着张大海：“查查他的力量，来与何处。”
那纸人动作慢半拍的回头看了一眼，之后又缓缓转过身来对着小黑行礼：“是，大人。”
纸人忙活起来的时候，小黑又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林远。
他感受到，就在刚才，林远的身上迸发出了一种强大无比的气势，但被他提醒之后，又生生的压了下去，随后呼吸和心跳都归于缓慢的节奏。
林远在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，但那探究的目光实在让人在意。
两人目光对上之后，林远看到了小黑眼中的戏谑。
像是质问，又像是炫耀，这些都没有恶意，仿佛只是在期待他会做出何种反应。
——但他要失望了。
哪怕是眼睁睁的看着那纸人硬生生地将张大海的灵魂扯出身体，林远的表情也并没有什么变化。
漂浮在半空中的那个灵体周身围绕着几层淡淡的红色枷锁，它们在空中绕圈浮动着，偶尔还会神经质地像心电图那样跳动一下，随后收紧，如此反复。
纸人确定之后，竟然大惊失色地将灵魂又扔回了张大海的身体！
“大……大人——！”
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，林远可笑的发现，自己竟然在一个纸人的脸上看到了惊恐的情绪。
“这么说，我果然没有猜错吗？”小黑倒像是早就有所预料，走到张大海面前，徒手将他的灵体又拽了出来！
如此反复两次，就算是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，也扛不住了。
但他虚弱的灵体却被那几道红色的锁链紧紧锁着，竟然连魂飞魄散都做不到！
至此，林远才终于确定，这小黑绝非凡人！
这纸人……他也差不多猜到是从哪里来的了。
“林远，你过来。”
林远默默走到他身边，凑近了看，张大海的呼吸已经停止，灵体的颜色也几乎趋于透明，这显得那些红色的锁链更加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