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道理，凤华院主家的主厅已经宽敞得不像话了，规模堪比前正川王朝皇居的议事殿。
可清原司还是低估了这场宴会的规模，主厅内一张张单人桌，按关系亲疏，地位高低依次排序。
一眼望去，全是黑压压的脑袋。
唯一令他疑惑的是，怎么不见军部的人？按理说凤华院家对军部的掌控一向强而有力。
......
“司少爷真不愧一表人才，今日能见证您和大小姐的这一刻，实乃我等之幸，为大小姐贺！为凤华院贺！”这话来自天华银行的总执事。
随后，这位扮相和蔼亲切的中年大叔便举杯干了。
清原司尴尬笑笑，陪了半杯，而凰就坐在他身旁，“含情脉脉”地给他倒酒。
这场面怎么有些似曾相识？
就好似......大郎~~该喝药了！
坏了——有种不好的预感......
“司少爷与大小姐定是命运的精心安排，主家的最后一块拼图也在今夜完整，为大小姐贺！为凤华院贺！”这话来自天华汽车的总执事。
随后，这位两鬓斑白但却双目有神的老人也干了，清原司嘴角抽抽，再陪半杯。
而凰依然坐在他身旁，只是笑容中的深意越发明显，几乎就差直接告诉他——现在投降还来得及，否则，这就是临刑前的“壮行”......
清原司悄然抓过凰的小手，给她一个眼神。
【顶不住了~！】
凰视若无睹，只是眯着勾人心魄的眼睛，用能把他心都化掉的笑容重新将酒满上......
清原司叹了口气，果然还是逃不掉啊......
NND，这场下还有黑压压一片人等着呢！
天华重工，天华航空，天华船舶，天华动力，天华资本，天华传媒……
曾经自己逛了三个月才把这些公司转悠一遍，如今这回旋镖终于来了。
天老爷哟！他这辈子就一壶清酒的量，哪里顶得住这般围攻。
于是，赶在被灌倒之前，清原司赶紧起身举杯，给剩下的人来个“一锅端”。
“各位执事过誉了，同凰大小姐相比，我不过是凡尘一粒。
正所谓‘有朋自远方来，不亦乐乎？’今日与诸位共聚于此，凰大小姐的雅量，凤华院家的恢宏，令我如沐春风，心怀感激。
愿平生如‘细雨鱼儿出，微风燕子斜’，望今后与大小姐及在座的各位共谋发展，共创辉煌。
今宵酒香不需多，但愿话中有黄金。
我敬大小姐，敬真夜伯母，敬各位，敬凤华院！”
清原司面面俱到，祝词将在场所有人都照顾了进去。
话音刚落。
“敬大小姐！敬夫人！敬少爷！敬凤华院！”
天华银行的总执事起了个头，众人共同举杯。
这群家臣们一个赛一个人精，如此照猫画虎，庆贺的声势竟然颇为整齐。
凰与凤华院真夜倒是毫不吃惊，毕竟能进入今日主厅晚宴的就没有庸人。
两人跟着举杯，但浅饮即止。
而放下酒杯后，她们看向某人的目光也愈发复杂。
——少年的这番话可不简单啊......
——他才这般年岁，怎么这些诗词文章都像是信手拈来一般......
类似的想法在众人脑海中萦绕。
凰看着坐在身边已经醉意熏熏的某人，美眸中也闪过一丝光彩。
可以说，她对清原司方才的表现十分满意，只可惜某人的暗示有些太过明显了。
不然今晚她才不舍得“安排”他......
就比如：
‘有朋自远方来，不亦说乎？’——我是朋友，不是“主人”，乐呵乐呵就行。
‘细雨鱼儿出，微风燕子斜’——我爱自由，不想受约束。
‘今宵酒香不需多，但愿话中有黄金’——我喝不了了，给诸位说说好话，放我一马。
“呵呵。”想到这里，凰仿佛看见某人在借机百般无奈地求饶，忍不住一笑。
“倒也符合他的性子，不过，往后的时间还长，这些都可以慢慢培养......”
感受着清原司手的温度，凰看着他的眼神又深刻了几分......
......
与手牵手气氛和谐的两人不同。
凤华院真夜的目光有些深邃，她在思索自己今夜的安排是否太过急切？
又或者说，自己对少年谋划的预估是否仍不够高?
至少从方才清原司的表现来，她对对方的认知似乎还存在相当大的“错位”。
——这恐怕不仅是一条“大鱼”，更可能是一条“巨鲸”......
念至于此，凤华院真夜悄然唤来一名女仆，低声询问了些什么，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，她又沉下心重新坐回原处。
“从目前的局势来看，清源家那位已经落后太远，而余者寥寥难以动摇“胜局”。
此时落子排除“竞争者”，应该不会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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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番场面恢弘的敬酒，清原司脑子晕乎乎的，暗自咂嘴。
这感觉就像是封建君主的典礼一般。
该说不说，论传统还得是凤华院和清源家这般有家传渊源的。
害羞羞，什么叫超级财阀啊？
若是按购买力平价算，单是凤华院家的资产就近乎于上辈子的“水果”+“微硬”的市值总和。
啧啧——这就是垄断的魅力，这就是资本的魅力，这就是凤华院家的魅力！
场面随着清原司的落座重新变得热闹，家臣们相互交谈，气氛和睦。
觥筹交错间。
不知为何，清原司恍惚间竟想到了清源圣华。
似乎——她也不喜欢这种‘喧嚣’的场面吧？
就和自己一样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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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，清晨。
清原司猛地从床上惊醒。
天花板上精致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，身后是一幅樱花流水的挂画，与桌上精美的插花呼应。
他四下扫视。
虽然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被谁换成了舒适贴身的睡衣，但好消息是，凰并不在他身侧。
NND，我是什么时候醉的来着？
清原司长出一口气，随后皱着眉沉思。
记忆里除了那温香满怀的触感与迷人的芬芳格外深刻，其他的东西都有些模糊不清。
“emmm，都说真喝醉的人是没有那种世俗的想法的......
我这应该，大概，也许，可能，没有问题......吧？”
清原司正纠结。
“醒了？”
凰径直推门从外面进来，丝毫没有进男生房间的自觉。
她目光扫过衣衫不整的清原司，像是想起什么，微顿了一瞬，但随即又迅速平复。
“没有，还没醒——”
清原司拉长声音睁着眼睛说瞎话，被子一卷又倒在床上。
——这是对凰擅自闯入行为的抗议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