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云依旧照做。
等凌云蹲下之后，林皖鱼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凌云的脸颊。
那是何等粗糙的一只手啊。
枯木一般，划的凌云有些微痛。
很难想象这只手是女子所拥有的手，就算是不修炼的凡人女子，恐怕也没有这一只手粗糙吧？
“好孩子，我知道我的身体情况，就不要再试了。”
“夫人，你的伤我可以压制的。”
凌云虽不确定，但还是这样说道。
“谢谢你，好孩子，不过不用在我身上浪费丹药了。”
“我这次醒来，也是知道我大限将至。”
苏沅摇晃了一下，险些摔倒。
若不是苏问及时扶了一把，恐怕苏沅此刻已经跌坐在了地上了。
“苏朗，你过来。”
林皖鱼轻声唤着。
苏沅走到他身边蹲下道。
“皖鱼，你要振作，别说胡话，一切都有希望的。”
林皖鱼没有回话，只是同样的艰难的将手臂抬起。
苏沅见状，将她的手握住，放在自己的脸旁。
“苏朗，我对不起你，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，可我却食言了。”
“你和问儿先出去一下行吗？我和这孩子聊聊。”
苏沅犹豫了片刻，他想说些什么。
“以前是我听你的，这次你听我的，好吗？”
林皖鱼的一句话让苏沅差点泪崩，重重的点了点头后，苏沅说道。
“好，我听你的。”
说罢，便带着苏问离开了。
凌云示意了一下狐月柔，狐月柔也跟着离开。
房间内只剩下凌云和林皖鱼。
“尊夫人，不知有何话要与晚辈说？”
凌云依旧蹲着身子，语气柔和的说道。
“好孩子，我这不是病对吧？”
凌云沉默了，他不想告诉林皖鱼她中的噬魂草的毒无药可救。
“看来我猜对了。”
林皖鱼何其的聪慧，见凌云不说话便已经知道了答案。
“尊夫人，晚辈掌握了一种力量，能减缓尊夫人的痛苦。”
凌云最终叹了口气，又将之前的话端了上来。
“不了孩子，你心善见不得别人痛苦，但我已经不想再拖累苏朗了。”
“他还需要为苏家的未来做打算呐。”
“只可惜啊，我是见不到那一天了。”
“也不知道问儿有孩子了没。”
凌云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。
苏慕雪出生的时候林皖鱼已经昏迷了，没见过苏慕雪也是正常的。
“尊夫人，你有一位孙女。”
听到自己还有一个孙女，林皖鱼脸上的神色有了些许激动的表情。
“真的吗？太好了，那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“好孩子，谢谢你陪我聊天，让苏朗他们过来吧。”
凌云点了点头，起身道。
“那晚辈就先离开了。”
林皖鱼只是艰难点了点头，没有回话。
她现在越来越虚弱了。
每说一句话她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被不断撕裂。
这种痛苦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。
凌云出去之后便告诉了苏沅林皖鱼让他们过去的消息。
苏沅点了点头，带着苏问再一次进去。
门外，狐月柔红着眼睛轻轻靠在凌云身边看向林皖鱼的方向哽咽道。
“哥哥，前辈她真的没有办法恢复了吗？”
林皖鱼的遭遇让她感到心痛，两个如此相爱的人却有一人被迫忍受这种痛苦。
甚至提前离开……
凌云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“我现在的修为也只可能减缓一些她的痛苦，并没有办法完全让她恢复。”
“而且……尊夫人她……她……她放弃了……”
凌云此刻的内心也无法平静，设身处地的想一想。
若此时躺着那的是狐月柔。
那么自己也会和苏沅一样无力吧，那种只能看着道侣日渐消瘦的无力感。
那种明明自己有实力，却无一处有用的悲痛感。
那种明明说好了一直陪伴彼此，如今却要天各一方的绝望感。
真的会疯的吧。
“系统，你有办法吗？”
【抱歉宿主，若轮回道还完善本系统倒是可以让她留有一部分记忆再次转世重修。】
【但现在轮回道出现了崩毁，虽然并不严重但已经脱离了本系统的掌控。】
【本系统也没有任何办法，噬魂草本就是无解之物，宿主的能力能让噬魂草的毒减弱一分便是奇迹了。】
“可她放弃了……”
凌云攥紧了拳头，又无力的放下。
“哥哥，真的没有办法了吗？”
狐月柔依旧不死心，她多么希望两个相爱的人能一直走下去啊。
凌云无奈摇头。
“尊夫人大限将至，就算我强行压制她体内的伤势，她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。”
“或许这一次她的醒来是为了说说这么久没说完的话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