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看到傅司辰这边含情脉脉,她恨不得拔下头上的金簪,将甄家那小妖精的脸划花。
“董家大女娘说得也在理,还是要请天机道长看过后,才能下决断。”袁氏长叹一口气,“盼儿,我知你不愿,可身正不怕影子斜,你如若不愿,岂不是做实被邪祟附身?”
“说到底都是家门不幸,只不过今日是认亲宴,如若被我扰了兴致,那岂不是罪过?”
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惜雪身上。
傅司辰被董惜莲盯着,也不敢再开口相帮。
惜雪静静站在那里。
袁氏这次有备而来,找到如意作证,又以甄崇衡为桥。
只要她答应,那就一脚踏入她的陷阱,步步后退。
可如若不答应,悠悠众口,今后她再难摆脱被邪祟附身的谣言。
“甄夫人,此言差矣。”董致远缓步走了过来,“我忠庆王府向来明辨是非。不管盼儿是否被邪祟附身,都要又明确的论断。我绝不允许,任何人在未经论断前污蔑他人。”
他转身看向惜雪,语气中多是安抚:“万事万物都讲究证据,盼儿,你可有证据能自证清白?”
惜雪险些要被气笑。
表面冠冕堂皇,实则却将她引入死胡同。
甄崇衡作壁上观,袁氏和甄珍儿更恨不得将她踩死。
董惜莲,眼中只有傅司辰,此时不踩她两脚算仁慈。
至于她的好前未婚夫婿,他想帮,她还觉得恶心。
“董大人,我没有证据。”惜雪抬头对上他的目光。
袁氏眼眸中闪过一抹狂喜,但她依旧是一副慈母心肠:“盼儿,你放心,阿母定会让天机道长好好帮你看看,你也不用害怕,阿母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“阿母,有你陪着,我才会害怕。”惜雪甩脱她的手,快步走到董老夫人面前,跪在地上,“大母,请你为我做主!”
“阿母,这是甄家的家事,您还是不要插手为好!”董致远要劝。
“你给我闭嘴!”董老夫人厉声喝道,“邪祟之事岂容马虎?”
“是啊,当年我还年幼,就听闻邪祟作乱祸乱宫廷,太后娘娘还因此……”
她正说着,身后传来低沉的咳嗽声。
是甄崇衡。
她想起这是宫中禁忌,忙改口:“董老夫人向来公正,自然也明白其中厉害。”
说话时,她眼尾上挑,朝惜雪看去。
这等岁数的老人,对邪祟之事讳莫如深,毕竟当年闹得太过凄厉,她就是想到这一点,才愿意冒险一试。
前几次都在这小蹄子身上吃了亏,要不是有十成把握,她也不会再次行事。
她偷偷瞥了一眼董老夫人,见她面色铁青,心中愈发得意。
在旁的董惜莲却有一股预感,大母是在生气,可似乎没那么简单……
“你可知错?”董老夫人看着惜雪。
袁氏听到这话,原本悬在心口的大石落地,忙在旁附和:“趁现在还有机会,还不快说?”
“我无话可说。”惜雪低垂下眼眸。
“你生为甄家女娘,却被一个贱婢欺压到头上,你还不知错?”董老夫人指向如意,“一个小小的婢女,竟敢给你吃剩饭馊饭,还敢对你呼三喝四,甄府这般苛待你,你竟从不和我说?”
甄崇衡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袁氏愣在当场,她只想着将人踩死,没想到这一层。
她忙张口解释:“事情不是这样,如意这丫头就是……”
“而你,身为甄家当家主母,让自己的嫡女住在宽敞明亮的屋子,而让盼儿……”董老夫人显然气急,眼眸中都是心疼,“住在阴暗潮湿的西北角,谁家女娘的屋子靠近柴房?”
袁氏只觉头顶劈下来一道惊雷,这事情怎么成这样了?
她朝惜雪看去,哪还见焦灼和慌乱?
“董老大人,您不知道,甄家苛待盼儿已不是一两日。”李氏推开人群走出,指着袁氏鼻孔就骂,“说盼儿是被邪祟附了身,还说要烧死她。我看你这等猪狗不如的行径,才是被邪祟附了身。像你这样烂了心肝的老毒妇,才应该被火活活烧死!”
“人在做天在看,你丧尽天良,自己的女娘才会被退了婚,这就是报应!当初将盼儿扔在角落,现在又装出一副慈母心肠,真让人看得恶心!”
“你这种老毒妇,也只有甄府那污糟地才会收留你,要是我今日这般丢人现眼,早就一头撞死,哪还有脸站着?”
“就是就是。”嫣红在旁帮腔,“我们盼儿阿姊这么好的人,你还要烧死她,你怎么不将你的女娘放到火上去炼?”
袁氏被骂得头晕眼花,尤其李氏一口一个“老毒妇”更是揪着她痛处死踩。李氏和她同辈还好说,一个小辈竟也敢指着她鼻子骂。
“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混账东西,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……”她又气又恨,推开甄珍儿搀扶的手,快步上前扬起手就要打下去。
李氏一把挡在嫣红身前,眼眸中都是厉色:“我阿姊是当今圣上钦点的巾帼夫人,我姊夫被封为一品军侯,你算什么东西,竟敢这般说嫣红?”
说话间,两个粗壮的军仆上前,双双架住袁氏手臂。
袁氏挣扎起来,可如同蚍蜉撼树。
众女眷都呆住。
她的话还没说出口,就听到门房扯着嗓子吼:“定北侯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