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生纤尘不染的儒衫,行走间飘逸出尘,只是脸庞十分平常,并不出众,丢在镇上行人之中,丝毫不起眼。
高台之下,是一座宽阔的平台,平台之上,有群蛇环伺,有的枭吻鹿角,全身长满兽类身上才见的黄毛;有的龙首凤尾,前后四爪;
有的头圆如球,两胁生翼,悬停地表,肉翅拍打,宛如蝴蝶;有的鳞甲斑斓,口喷五色烟气,缤纷如朝霞之彩;有的竟体红亮,熊熊若初日浴海,吐息火光,明可烛物。
其余或青或黑,或黄或白,千奇百怪,不下百余种,次第伏台稽首。
书生一路走过去,群蛇丝丝吐信,却畏惧不前。
书生走过莲池之上的石径,走到一座崭新的囚笼跟前,看着笼中蜷缩的沈家二公子,伸手拿出一柄乾坤扇,铁骨扇敲了敲铁笼,激起无数阵纹闪亮。
沈家二公子抬起头,畏惧地看了看书生,被抓来这里已经七天,每日有无数蛇虫自莲池中浮出,缠绕在身上,不断叮咬,身体疼痛异常,却有精神百倍。
体内的粗浅的第三境炼皮境武道真气,早已化作无数黑红色神异气息,盘旋在丹田中,又不断逆行经脉,不断消散。
眼前脸上始终挂着和煦微笑的书生,这七日每日都到这里,每天都会杀一个人,自己身后无数的囚笼早已空空,眼见自己在内,仅剩下三四个人,这两天又没有新的人被抓进来,看来马上就轮到自己死去了。
原来美人楼内全都是蛇蝎,当初不顾家中祖父规矩,悄悄一个人跑来美人楼,想要看看这个美人如云的地方,是何等玄妙,家中那些婢女侍妾,早就玩腻了。
眼见沈溪回过神后,眼神中更加畏惧,书生脸上堆满笑意,轻声说:
“沈公子不要害怕,我不是什么恶人,之前的人都是一些恶贯满盈的人,我杀了也是,为了安阳镇的安宁,沈公子品性良善,我可舍不得杀了你呢。”
沈溪闻言,连连点头,口中重复着说的是,你是好人之类的话,转圈重复着,双膝跪地,双手撑着,四肢趴着扑到囚笼边,两手抓着栏杆,却被栏杆上的阵纹,烫了回去。
丝丝血腥之气弥散,混着烤熟的肉香,瞬间让无数书生出现之后陡然安静的蛇虫暴躁不安。
沈溪龇牙咧嘴地忍着疼痛,顾不得喊疼,依旧是苦苦哀求书生放过。
书生渐渐被沈溪的声音惹得更加不耐烦,挥手捏诀,招来一条蛇头蝎尾,七寸之下生有两具门板大的巨钳的怪蛇,丢入笼中。
看着怪蛇在笼中不断叮咬沈溪,等到沈溪再无力聒噪求饶之后,将那只怪蛇挥袖,碎成无数碎片,将怪蛇的精元血气张嘴吸入口中,方才半蹲身子,低声问全身沾满血污的沈溪:
“你们沈家,除了那位修真第五境的老爷子,还有什么供奉之类的,擅长修行神魂的道士之类的?”
沈溪闻着刺鼻的血腥,紧紧蜷缩在笼子中央,倒豆子般哆哆嗦嗦将沈家的底细透露了干净。
书生满脸失望,沈溪所说的跟第一天来到这里时的一模一样,并无任何出入。
这是第三次逼问沈溪,一般来到这里的人,逼问两次就会将知道的一切吐露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