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有虞,你怎么把这玩意儿给他砸了,这可是他烧窑四十几年以来,最喜欢的一个成品,他要是看到这堆碎片,要是没有当场气绝,断气的绝对是你。”
这还是言许第一次看到田有乐生气的样子,那是真的生气,那捧着纸盒的手,都可以看到青筋爆出。
“姐,你这次可一定得救我小命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我就是进他的收藏室拿了这个东西,结果不小心撞到了摆放这个瓷瓶的架子,我哪里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,那个架子居然一点也不稳固。
就算这次没有被我碰倒,下次也会被人碰倒的,只是我运气不好,刚好就是那个倒霉蛋罢了。”田有虞紧皱着眉头说道。
“你运气是不好,每年都要找我补五六次东西,我就不明白了,你明明知道自己天生和他的瓷器犯冲,还不跟他那些宝贝保持距离。
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的匠人做得出来的,以我的技术,现在想要烧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,概率也不会很大,你自己把这碎片抱回去,坦白从宽吧!”田有乐将纸盒盖上,递回到田有虞手上。
“只恐风吹去,还愁日炙消,他这个是薄胎瓷瓶的碎片,薄胎瓷顾名思义薄如蝉翼,轻如绸纱,是一种轻巧秀丽,薄如蛋壳的细白瓷。”公输烨见言许一脸懵懂,温和地进行着解释。
“这个东西很难做吗?”听这个名字和形容就知道很难做了,言许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。
“这可不是难做,而是非常的难做,就咱们景德镇现在有名有姓的那些匠人,他们都会这门技艺,也烧制得出来,可是要做到薄如蝉翼,轻如丝绸的这种佳品,都是在技术的绝对加持下,还得凭着几分运气。
薄胎瓷的制作要求极高,最难的就是修坯,全靠工人师傅娴熟的技巧,经过百余次的反复,将二、三毫米厚的粗坯修到蛋壳那么薄。
少一刀嫌厚,多一刀则坯破功败,稍不留神,一个喘息就会导致前功尽弃。
就这样的泥坯还需经受摄氏一千三百多度的高温焙烧的考验,不裂碎,不变形,才能真正的成型,其珍贵和难得就可想而知了,这种瓷器一直被称之为神奇珍品。
老头子烧了四十几年的窖,做了上百个薄胎瓷瓶,只有这一个,是他最满意的作品,一直收藏得好好的,就这样被你给砸了,你还是好好的想想,该怎么去负荆请罪。”田有乐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姐,我相信你可以的,你一定可以做出来,老头子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做元宵过后的展品,大多数时候都是睡在窑里的,你赶快把它做出来,我在偷偷的放回去,反正这十几年也没见老头子去动过它,只要他不拿在手上仔细看,我这一关就算是过了。”
田有虞说得条条在理,这种活显然以前没少干。
田有乐却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说道:“这个东西,我就算是做了出来,也不可能保证和你碎掉的这个一样。
还有就是我现在要着手烧制玲珑瓷了,实在分不出心做其它东西,你如果真的想要试试,可以等我把玲珑瓷烧好之后,我帮你烧一窑出来看看,但还是得提醒你,你想以假乱真,以次充好的计划,这次真的行不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