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张知晓突然想起来,只觉得一阵反胃。
“矫情!”聂氏低声骂了一声,把面倒进自己的碗里,“出去一趟当自己是城里人,在咱们村多少人还吃不上白面面条呢。”
她以为张知晓没听见,张知晓淡定看了她一眼。
“我吃过太多好东西,现在你煮的面条确实看不上,姑爷和远嫁的女儿回来,你连个鸡蛋都舍不得卧。”
“不会想着是给小三留着吧。”
“一米六的身高是他的极限了,别想着多吃鸡蛋能长高。”
她一句句都戳在聂氏心窝上,有羡慕的好日子还有儿子的身高。
聂氏用筷子戳着碗底,狠狠磨着牙齿可一句也骂不出来,不过私下将二十五块加到三十。
吃过午饭,聂氏把碗筷放进锅里就急匆匆出门。
这个不着边的张老六,又不知道去哪里喝烂酒!去个聚源村要花一个多小时吗?
她一出门,张知晓就想走。
“我娘肯定是计划着什么,这里氛围实在是太诡异了。”
“能计划什么,无非是求财。”对张家人这点心思,周剑豪最了解不过。
“给钱才给户口本?”张知晓问。
周剑豪嗤笑两声:“怕是给了钱也不给户口本。”
张知晓有些着急,她看向斜对面的屋子,低声说:“要不咱们偷吧。”
“锁上的。”他刚刚已经过去看过,除了门上了锁,窗也从里面插销上。
这下周剑豪明白为什么熊好汉想跟着来,张家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贪心和难缠,他环视这糊满报纸的房间,就这破烂屋子能困住自己?
张知晓不死心,走出房门到了聂氏两口子的屋子,硕大的锁头上面长满铁锈,一看就是家中许久不用,今天刚被聂氏翻出来。
她想用自己的银针试试,可又觉得舍不得。
站在门口犹豫半会还是摸出银针,伸进锁孔模仿电视里的动作,上下扭动,忽然像是找到诀窍仔细找着里面的锁芯。
啪嗒!
张知晓回头冲着周剑豪挥手。
周剑豪:“……”他媳妇就是比他聪明,起身屁颠屁颠跟过去。
屋里是混乱不堪,桌上什么都有,张知晓过去翻了翻,翻出一张彩礼单。
“估计是想让我们出这彩礼钱。”她把彩礼单子给周剑豪,自己继续翻着,“这里有张借条。”
在火炕和地面夹缝里有张借条,上面是张老六弯弯扭扭的签名,这辈子唯一会写的字都用在这上面。
“一块三毛二,估计是抽烟喝酒赊得。“她随手一扔,才不会管张老六的烂事。
在原主记忆里,张老六烟酒都沾,家中不富裕他就偷偷卖了该交公的粮食,导致交不上公粮,为此聂氏和他还被派去旱地劳动。
可就是吃过苦头他仍旧改不了‘少爷’习性,饥荒那年他甚至想卖掉张大妞,那时候聂氏还算有良心,和他大闹两回,张老六才不提这件事。
此后,他吃烟喝酒聂氏便没再给过钱,可张老六依旧活得潇洒,今天才明白原来都是借的。
张知晓到处翻着,抽屉、衣柜都没有,甚至连稻草床垫都掀了依旧没看见家中的户口本。
“倒翻出这么多借条。”她指着一地的碎纸条。
“没准你娘揣在身上了。”周剑豪在门口望风,这时院外有了动静。“人回来了,你把小纸条都捡起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