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较于其他诸侯,汴宋披甲率较高,全军二十多万人,披甲率高达百分之七十。
其中全甲军士上万人,俱是精锐,多集中在宣武军亲卫司中,极少部分在各将领的亲军中。
全甲,从头到脚都是制式甲具,包括头、颈部、护肩、护手、胸部、背部、裆部、护腿。
半甲军士有数万人,多集中在宣德、宣义等中央牙军,极少部分在地方军。
半甲仅有部分身体部位享受保护,如头、胸部、背部、裆部。
人数最多的当然是无甲,但在宋军中,无甲也不完全没有保护,仅是一件保护胸背的背心,头盔也变成了头巾。
宋军中,无甲军士十余万人,多为半耕半战的地方军,战斗力与其他诸侯的普通军士相差不大。
至于武器、训练度、组织度、士气等其余因素,经过白氏数十年如一日的调教,宋军相较于其他军队,都要略胜一筹,但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。
毕竟其余诸侯军中的很多精锐部队,他们的基层士兵、军官的组成,多来自大唐边疆的藩镇军,是唐朝通过募集来的职业军士。
虽然纪律不高,但战斗力确实很强,当为天下第一等士兵。
因此,当朱友贞第一眼看到城外不远处整整齐齐的宋军军阵时,就知道此战凶多吉少。
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对新峰山发起激烈攻势,以及北面透过颍水,隐隐约约听到的杏山方向的厮杀声。
他不敢轻易出兵。
要知道,他手中能够与对方搏杀的精锐,就只有他从洛阳带出来的五千禁军而已。
若损失了这五千禁军,光靠剩余的一万士兵守阳翟城,简直白日做梦。
此时他唯一能够做到的,就是祈祷新峰山和杏山能够多坚持几日。
或许过不了多久,河北便可以有了结果,大军回师后,敌军将不战自退。
八月十一日
经过十几个昼夜的艰难攻打,负责杏山的白流安在损失了三千多人的代价下,终于将宋军军旗插在了杏山上。
随着北边战斗声停歇,朱友贞知道,阳翟战役为之不远了。
果然,次日北城的水寨便传来宋军将颍水封锁,洛阳支援无法抵达城中的消息。
八月十三日
白涧命部将王城、白世进、原子昂三人,分领一万人,开始对阳翟发起进攻。
同时向新峰山下的康怀贞传令,牵制住山上的梁军。
九月五日
经过二十一天的攻打,阳翟城墙已经破破烂烂,城外的荒地到处都是废弃的攻城器械,以及臭气熏天的尸体。
城头,疲惫不堪的朱友贞拄着一把缺了口的战刀,几缕头发散乱着,看着远处的夕阳发呆。
“大王,船已经准备好了,随时都可以出发。”
朱友贞听到身后的提醒,略微点了点头,然后头也不回的下了城墙。
没错,他要跑了。
经过二十一天的战斗,城中仅剩下万余梁军,且九成都带着伤。
特别是他赖以维系的禁军,因为四处救火,仅剩下两千余人。
他知道,没有了禁军弹压和支援,阳翟城已经挺不过明日的攻城战。
既然这样,他便不能随这座城池赴死了,要知道他可是朱温的儿子,是有皇位继承权的,虽然很小。
但他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。
所以他走了,他趁着夜色,从水寨沿着颍水偷偷地走了。
直到第二天,城中军士才发觉自家没了主将,就连那些如狼似虎的禁军一个也无。
他们知道,他们被抛弃了,于是他们心安理得的打开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城门。
这座自关东进入洛阳地区的第一个门户要地,便向白涧毫无掩饰的打开了自己的怀抱。
九月六日
宋军下阳翟城,洛阳乃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