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寿五年六月
李治以天下英才都入朝廷,国家文脉昌盛为名,改元“文昌”,是以永寿五年作为文昌元年。
文昌二年三月,李治召右相李义府入宫奏对。
“朕听闻你的儿子、女婿仗着你的权势,多有不法之事,朝中多有非议,但都被朕压了下去。”
“你既然掌管国家大事,理应学习前朝太傅白遐,对内约束亲族,对外忠君爱国,怎么能如此疏忽呢。”
“朕听闻自古权臣没有好的下场,其中多是因为子女受到的牵连,但白遐为什么就能全身而退呢?”
“你是助朕登基的有功之臣,朕理应为你谋划,为你遮掩一二,但长久以往必不能持久,还是应该对他们多加管教为好。”
躬身听完李治的话,李义府眉头微皱,明面上说的是他子女,实则在敲打自己啊。
但如今以他的权势,他又怎么会惧怕呢?
随即佯装大惊,勃然色变开口道:“臣忠心为国,夙兴夜寐,唯恐辜负了圣人的期望,儿子、女婿都是孝顺之人,所做之事都是为了博取臣的开心。”
“有些事情并不是陛下所想的那样,这是污蔑,这是诽谤,是谁告诉陛下的?臣愿意与他当堂对质。”
见李义府装作听不懂自己的敲打暗示,李治也不愿再费口舌,一改之前的亲近,头略微后仰,垂眉道:
“这件事你知道就行,不必问朕是怎么知道的。”
李义府抬头看了眼李治,眼神正好对上,但只是片刻,便重新低下头,回道:
“臣遵命,既然陛下没有事,那臣先告退,朝中还有许多政务等着处理。”
“嗯。”
得到回应后,李义府略微低着头,向后退了几步,也不等退到门口,只在半路便转身快步离去。
看着李义府愈加无礼的举动,李治并没有大怒,而是以右手撑着嘴角,略微笑道:“右相已有取死之道也。”
一旁的内侍听到这话,身体不由得一颤。
“召左相来。”
“啊,诺,诺。。”
文昌三年四月
自从李治召见李义府后,李义府便愈加感到心慌,便请来术士杜元纪为自己望气。
杜元纪在右相府走了一圈后,快步来到李义府面前焦急道:
“哎呀,大事不好,您的宅第有冤狱造成的怨气,长久以往,如果不除,恐相府众人怨气缠身,将有大祸。”
李义府当即让下人准备酒宴,以上宾之礼对待,紧张的问道:
“大师可有解法?”
以手掐算,晃头晃脑,杜元纪便闭目不动,眉心紧锁,李义府在一旁看得紧张不已,终于杜元纪睁开双眼,眉心舒展,轻松的笑道:
“敢教相爷知晓,贫道花费十年寿命,终于是上得天庭,为相爷求得一法,乃金钱压运之法。”
“何为金钱压运之法?”
“相爷定是知道,这铜钱流通于市,最是沾染人气,以往镇压邪怨,多修建寺院、道观、书院,以为聚人气,而镇压邪怨,若能够聚集起二千万枚铜钱,即可压制相府怨气。”
“不仅如此,相爷还可借助财运,更上一层。”
“更上一层?”李义府心想,更上一层,那就是丞相了,一如前朝白遐,或许还能上一层,做一做那唐之霍光?
要知道,自己的女儿正是太子妃。
此后,李义府对杜元纪的话深信不疑,愈加更加急切的搜刮钱财,还趁哭吊亡母之时,与杜元纪微服出城。
对于李义府的大肆敛财,就连同为政治盟友的许敬宗等都看不下去,认为李义府做的有些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