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颖绕过曹长宁,一脸严肃道:“可我当官,就不是为了挣钱。”
“白玄道。”
“公子!”
“走跟我一起去还淳县县衙。”
“遵命。”
不再管曹长宁,白颖直奔县衙,并让白玄道将县衙中仅存的小吏都叫出来。
一路跟着的曹长宁立即跟上来,焦急道:“转运使,您这是。”
白颖转过头来,盯着他,没有说话。
等到白玄道带着三四名幸存的小吏出来,白颖这才开口道:
“既然曹司马不欲为还醇做主,那就请返回歙州吧,这还醇县的事,就交给还醇的百姓自己处理吧。”
笑容彻底凝固,接着变得阴沉,曹长宁知道白颖这是想将自己赶走,这不亚于断自己的财路,随即委婉道:
“运转使说笑了,在下是奉房将军的命令接管的还醇县,没有老将军的命令,在下可不敢随意调兵。”
“况且转运使只有管理军粮的职权,好像没有插手还醇的权利吧,更别说让我班师吧。”
“或者,转运使有老将军的手令?”
曹长宁知道房仁裕根本不可能会给白颖手令,因为这里的钱财,也有房仁裕的一份。
看着撕破脸的曹长宁,白颖无所谓的让白玄道将手中的剑拿过来,双手恭举道:
“此剑出于尚方,乃圣人佩剑,临出发前,圣人将此剑赐下,让本官监督此间一应事情,事无巨细,战后呈于天听。”
“不知道,曹司马,想要给圣人留一个什么印象呢?”
曹长宁惊呼道:“尚方宝剑?”
虽然他知道尚方宝剑不如节的权利,没有斩杀官员的权利,但这代表着一种态度,圣人重视的态度。
他终于知道,为什么睦州城的那些人,暗地里要称呼白颖为钦差了,就连房仁裕也如此谨慎对待。
“所以,你认为,房老将军,会不会听本官的?”
曹长宁气馁的道:“都依转运使的便是,末将告退。”
“慢!人可以走,东西得留下来。”
“转运使,有些东西,都已经分给了下面的将士,收上来,恐怕会引起哗变吧。”
“财物你们可以带走,还淳县的粮食必须一滴不剩的给本官留下来,不然别怪本官参你们一本。”
曹长宁妥协了:“没了我们歙州兵的监管,希望转运使不要被陈匪余部起复了才是。”
“这点就不需要曹司马关心了。”
很快,歙州兵撤出了还淳县,往歙州进发。
白颖让幸存还醇小吏召集全城百姓于此,宣告道:
“歙州兵已经离开,但城外还有许多强人,我需要你们自己推举数名有名望的人,辅助本官管理还醇,各家有壮丁的,每家出一人,组成民兵,上城墙防守。”
“期间一应粮食都由县衙供给,城中无主房屋,可分给你们中没有住所的人。每日县衙会放粥,没有粮食的人,可来此处就食。”
“最后,本官只有一个要求,不要再闹事,不然本官将不得不再让官兵入城,其中后果,我想你们比本官更加清楚。”
“这一切,从还醇县令到任为止。”
听到白颖驱逐了歙州兵,还要开仓放粮,让还醇人自治,百姓激动地跪地大呼道:“青天大老爷。”
天知道这些日子,他们在歙州兵的压迫下过得如何艰难,如今总算是雨过天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