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徐州第二名的优秀成绩得以去往京城参加省试。
消息传来,七里亭的白氏族人异常兴奋,纷纷前来白望宗家道贺,那天是刘母最高兴的一天。
不过高兴过后,如何凑足去京城的路费,便成了刘母的心病。
经过几夜的辗转反复,她决定将亭南的几亩土地卖了,本来想着留给望宗一条退路的,如今看来,已经不再可能了。
想罢,她从床上起身,用力推开床,从墙根处抠出一块石头,露出里面的空洞,伸手往里面掏了掏。
掏出一个木盒,打开,里面有几张纸张,其中一张是房契,其余的都是田契。
唐律规定,凡有官身者,除去领取供奉的职事田,可有规定数量的永业田。
职事田不可买卖,官无则收回,永业田可流传给子孙,随意处置。
当初白万章在世时,凭借县令的身份,购得十亩永业田,正是凭借朝廷发的俸禄,积累了数年,才得以修起如今看到的这一进的院落。
如今只剩下亭南的四亩薄田了。
翌日,刘母早早就起了床,准备出门往彭城卖田,便可看到白望宗已经借着微弱的晨光,在枣树下踱步背书。
见到刘母起了,白望宗恭敬的施礼道:“母亲要去何处,孩儿陪你一起吧。”
刘母摇了摇头:“不用,你在家仔细读书,我去去就回。”
见刘母坚持,白望宗只得放弃,继续自己的早课。
刘母才一开门,只见一个老人带着几名中年人向着门口赶来,其中一人远远地就喊道:
“白家娘子,先别出去了,族长有事找你家小子,望宗小子在不在。”
见来的人都是族中有威望的族老,而老人正是七里亭白氏当代的族长白宗旭,也是白望宗的七叔公。
见状刘母只得放弃今日外出的计划,将族老们迎了进来。
“七叔公,七伯,九伯,十一伯,二十三伯。”
见到来人,白望宗连忙上前打招呼,将他们引进屋中坐下,刘母则连忙去灶房烧水。
自从北夏周隋唐以来,因为白氏的影响,天下特别是北方,宗族气氛十分强烈。
常以族中排行,作为自己的别称,故而有大郎、二郎、十三郎这种称呼。
了解了白望宗这些日子的近况,又喝了口刘母递上来的温水,族长白宗旭这才缓缓开口道:
“六郎啊,你是族中学识最高者,也是第一个考过州里的解试的人,我也不和你兜圈子,听来往客商说,白氏主家准备明年在祖山召开天下族人大议会。”
“可以预料,这次会议将对天下所有白氏族人有着重大的关系,我准备派你去参加,正好你可以前去长安参加省试。”
白望宗不明白,为什么族长不自己去,而且自己对族中事务也并不了解,去了说些什么呢?
白宗旭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,继续道:“你放心,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去,你七伯将跟你一起。”
“听我说,主家所在的地方有一座松溪书院,那是天下顶尖的学府,正好你可以凭借白氏族人的身份,前去借读,想必对你接下来的省试有着极大的裨益。”
原本自己对通过省试有些忐忑,但若是能够进入松溪书院,哪怕只是待个一两个月,拿下省试,将唾手可得。
知道这是族中对自己的帮助,白望宗激动的大拜道:“宗族对我如此大恩,望宗不敢不报。”
白宗旭笑着扶着胡须道:
“你只要记得就好,事不宜迟,你这就开始准备吧,明日便出发,路费这些你就不用再担心了,包括你在京城的住宿,族里负担一切。”
一旁的刘母听到对话,心中也是激动不已,可以不用再卖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