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。”
转头看向自己的几位肱骨,李世民痛心道:“可惜孤念及兄弟之情,意欲隐退,却不想反受其咎,诸君可有教我。”
房玄龄出列道:“此时我怎么想,都感觉十分可疑,如今太子地位一日比一日稳固,何故行此毒杀之举,其中恐有龌龊。”
长孙无忌插嘴道:“不管怎么说,当务之急是要入宫将这件事告知陛下,要先看看陛下的意思,万事决断都在陛下。”
“其次加强秦王府的护卫力量,应该将城外庄园的老卒都调来,随身保护殿下的安全,以免对方毒害不成,再行刺杀之举。”
李世民叹息道:“只好这样了,明日孤就进宫面圣。”
十一月二十二日,李世民入宫面圣,跪在地上哭诉太子李建成毒杀自己。
李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,手心手背都是肉,只好和稀泥道:“看你们兄弟,终究是不和,一同待在京邑,一定产生忿争。”
“这样,你择日返回陕东道大行台所在之洛阳,今后,自陕以东,悉宜主之,可建天子旌旗,效仿西汉梁孝王刘武的故事如何?”
李世民从内心里是不愿意杀害手足的,便答应了这件事。
等到李世民出了宫,李渊将白槐、裴寂、陈叔达、萧瑀、封德彝几位老臣叫来,痛心疾首的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们,言语中透露出一位老父亲的心痛。
这时候白槐皱着眉头的道:
“依臣之见,陛下所作有些不妥,如今太子与秦王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,陛下应该独断乾坤,果断择一子已定储位,杜绝另一人的希望,这才是稳固江山社稷的最好办法。”
裴寂也出列支持白槐的建议。
但李渊不愿意,太子是自己钦定的,并没有错,秦王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,自己不愿意让他伤心,只能行这种拆补之举。
众人出宫后,白槐、裴寂二人凑到一堆,只听白槐道:“祸乱之源由此而使之,大乱就在眼前了,我欲乞骸骨,以免惹火上身。”
而中书令封德彝离宫后直接前往了东宫,将李渊所说的尽数告知李建成,让其早做准备。
李建成立即让人召来李元吉、魏徵等心腹,讨论这件事。
直言毒害秦王的不是他,但如今这种情况已经是百口莫辩了,李元吉不断在一旁劝说李建成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遭殃。
如果李世民真的去了关东,一定会后患无穷。
魏徵也认为此时的情况与之前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,不应该死守旧理,应该当断则断。
于是东宫众人立即忙碌起立,一面派人上书谏止,一面派人对李渊陈说利害,使他放弃此议。
又同时在加紧暗中的活动,翦除李世民在朝中的羽翼,或进行收买,或进行弹劾,形势已经显得非常紧迫了。
武德九年三月,朝中发生了几件大事,尚书左仆射白槐与裴寂同时请求乞骸骨的奏书终于被李渊准许。
这其中很大原因是白槐在请求乞骸骨的同时,也在劝说李渊早日下定决定,选定一个继承人,布告天下,以免出现同室操戈的情况。
李渊被他逼迫得急,索性同意了他退休的请求,但又舍不得白槐的才能,想要时常与他见面。
便以尚书左仆射、白国公白槐有修订《唐律》之功,且在任期间任劳任怨,不奖赏不足以彰显其功,下令改任白槐为司徒,位列正一品,位同诸王,无限殊荣加身。
又以尚书右仆射、魏国公裴寂因为协助修订《唐律》、多年奉献之功,由右仆射转任司空。
以民部尚书萧瑀、侍中陈叔达填补为尚书左右仆射。
并升任潞州刺史白宸为民部尚书,又将自己的十六女临海公主,下嫁给裴寂之子裴律师,擢为汴州刺史。
并在含章殿为两位随他一路走上来的老臣赐宴,各赐实封五百户,命尚书员外郎每日到两人府中值守,并表示要与二人相偕终老。
长安,白国公府,退下来的白槐只觉得浑身清爽。
直到一封密信来到他的手上,才让他心烦意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