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府君,当初我们投向李渊、王世充,只是因为他们势强,而我们势弱。如今郑军被拖在洛阳,自身尚且难保,唐军远在关中,又哪里顾忌得到我们徐州呢?”
“依在下之见,不如扣留文书不回,遣返两国使者,只当没有听过这件事,谁都不帮,谁也不得罪,毕竟这天下鹿死谁手,犹未可知。”
徐州总管府主簿欧阳卿认为洛阳的三龙征战与徐州没有关系,所以建议保持中立,谁也不得罪。
“不可,此乃取祸之道。”徐州长史杨宗敏出言反驳道,“府君,今天下正值关键时刻,其中的重中之重则在洛阳之战。”
“三国鏖战洛阳,胜者统一天下,加尊海内,败者身死国灭,化为灰灰,可其中谁胜谁负,生死却独掌握在府君手中。”
“府君乃淮北长者,淮北诸州县皆以您为尊,淮北之兵数万,可左右洛阳局势,因此三国使者才齐聚彭城。府君助郑则洛阳存,助夏则窦帝盛,助唐则天下定。”
“再者,从长远的角度来看,王世充不过仅仅占据洛阳一隅而已,山东各地的州县此时已经不再为其所有,反而多投向窦建德。”
“若府君助郑,不过苟其性命,早晚必为李窦二人所灭,此不智也。”
“窦建德虽然占据河北,深得民心,如今又广掠河南,兵众数十万,但地域太辽阔,防守压力太大,北边又需要囤聚重兵防备突厥。”
“加之河北河南少有险峻可守,可谓进取有余,防守不足。”
“若府君助夏,夏帝虽能入主洛阳,占据河南,但李唐实力未损,加之占据关内天险,蜀地亦不可速取,由此天下将出现二分的局面。”
“甚至到时候江淮再出一豪雄,天下三分就在眼前,可知天下将继续纷乱百年,又不知下一个隋文帝,将何时出现。”
“府君与诸位心中天下一统,诸夏之盛世的理想,将如水中月,镜中花,何其远也。而于天下百姓,何其苦也,此不仁也。”
“若府君助唐则不然,洛阳定,关东无险,唐军出关中,一年便可席卷河南河北,又定江陵,唐据荆湘,略定江南,岭南可附,如今天下可定也。”
“又听闻当今唐帝礼贤下士,宽厚爱民,其子李世民兵略其才,但不失仁爱之心,唐有如此父子,文武兼备,可惠及天下数十年,此大德也。”
在场的众人听完杨宗敏的述论不由得喝彩,白卓也连连点头,随即下定决心,下令道:
“白宗之,本府任命你为徐州卫将军,带领徐州之兵以王世辨之名,前往洛阳助战,名为助战郑夏,实则助战李唐。”
“本府身为徐州总管,也为白氏之子,署理一州,理当为徐州百姓请命。”
“你身为本府之子,理当继承本府之志,如今徐州能否安危,全在你一身,切勿以一己之私念,夺万民之心,洛阳局势复杂,事事需要谨慎,一切以大局为重。”
白宗之出列领命道:“孩儿领命。”
随后白卓又以杨宗敏为典签,欧阳卿为督漕使,随军辅佐白宗之。
为了让王世充放心,白卓命人将唐使逐出彭城,并退还了当初李渊给他的徐州总管、徐国公的官印。
又请离了窦建德的使者,奉迎了王世辨的调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