疾如风,迅如雷,一千铁骑驶洛京。
“吁!”
当头的骑兵将领,正是关西大都督、西道大行台、骠骑大将军宇文泰麾下梁州刺史、安西将军、行台尚书侍郎白贺。
遥看前路一马平川,右侧的高山以此为绝,向左右询问道:
“此到何处地界了。”
“回禀少主,已经行至东垣地界,过了前方的关隘,就算是正式出了关,再有半日行程,便可抵达洛阳。”
一名骑将应声回道,正是白贺麾下部将赵哲。
“东垣?”白贺环看左右,便发现一处古关城,残垣断壁,依稀可见往日峥嵘。
见白贺上前,宇文导、赵哲、白里、侯莫陈顺几人跟随了上去。
其余骑兵则在全不法、贺拔五二人的指挥下,开始下马休息,饮水进食,喂养战马。
端坐于马上,年仅二十出头的白贺,此时已经蓄起了一点胡须,已经不再如以往那样看着年轻,至少可以看上去让人放心。
以马鞭遥指前方断垣,白贺笑着问众将:
“你们可知道此为何物?”
宇文导、赵哲、侯莫陈顺抓耳挠腮,想不出来,虽然都是汉化胡人,但是技能全点在了武艺上。
“莫非,此乃函谷旧关?”
只有白里,出身白氏旁宗,家学渊源,出声答道。
“哈哈,然也。”白贺骑马上前,以手抚摸着掉落灰土的墙面,回身对众将说道:
“此乃先秦时期,秦君所筑函谷关,此关挡住了关东七国之百万大军,由此有了秦朝。”
“然秦二世而亡,也因为此关,重关中而轻关东,收尽关东之物,以汇聚于关中,自以为固若金汤。”
“可也不过十数年的时间,始皇帝设想中的万世大秦,便在关东兆亿百姓的愤怒下,轰然倒塌,可知国家大运不在坚城险隘,而在于万民耳。”
说到这里,白贺表情一肃,看着诸将道:
“今天下之所以大乱,全在夏室无德,背宗享乐,违背了初心,以民为材耳。”
“我们今日奉宇文行台之命,东出函谷,奉迎夏帝,不是救夏室,而是救天下万民。”
“自古立国者,必定要继前朝之祀,顺天下之民。”
“如今关中安顺,百姓安居乐业,正是霸业之基,行台遣我等往洛阳,正是为了求得正民,是以师出有名,无往不利。”
“只有天下安,百姓才能安,我等之所作所为才算有意义,才算是大丈夫。”
“只是以功名利禄作为立身之基,与小儿之所求又有何异。何其浅薄也。”
“所以我希望诸将共勉,誓要作大丈夫,不要立小人志。”
四人除了白里,今日才知道平生之志是为何,以往只知道建功立业,浑浑噩噩,总觉得缺少些什么。
“将军放心,大丈夫必如是,我等坚决不做小儿志。”
以往大家都称白贺为少主,因为在他们心里,只有白复才是主帅,只是因为白复的德行,才愿意听从白贺。
遣散了众将,白贺独自一人站在古墙之下,心中思忖道:
“掳去了皇帝,高欢必定重立新君,皆是夏国二君,声望必定下降,到时候才行代立之事,彻底结束白氏的皇室身份。”
“只是这换代之君,宇文泰究竟可以吗?祖父说新国之君,必要从武川众人选,不然无法给白氏一个完美的结束。”
想到这里,白贺黯然神伤:“同室操戈、血脉相伐,何时才能结束啊。”
“报-”
一个探马急速来到白贺面前:“前方出现大队骑兵,向我军快速驶来。”
“打的什么旗帜。”白贺皱眉,并没有马上下令,而是仔细询问探马情报。
“没有打任何旗帜。”
听到这,白贺眉头更加紧凑。
负责情报的贺拔五当即上前说道: